不一会,远远看到一间茅屋前,有人在菜地里浇水。()叶笑薇策马飞驰,欢声叫道:“爹爹,爹爹!”
这人五十多岁,闻声抬头,笑道:“野丫头,还晓得回家啊。”正是茅山派名宿、听琴居士叶菊隐。
叶笑薇驰到菜地边,跳下马笑道:“爹,你猜猜他是谁?”指一指远远下马,正徒步走来的萧毅。
叶菊隐早已瞧见,当下凝目打量,心头一动,笑道:“除了萧公子,这世上还有哪一个,能让我闺女这般欢喜啊?嗯,送你回家,有情有义,不枉你为他出走一回啦。”说着走出菜地。
叶笑薇满面绯红,笑道:“爹,你倒狠得下心,怎么也不出来找我呀?就不怕坏人欺负我啊?”
叶菊隐笑道:“傻丫头,从你溜出了家门,开头那两年,你纵有一百条性命,一路上也不够丢的,真当自己运气好啊?哼,你习练毒术,如果肆意妄为,我早就斩断你的手啦。”
叶笑薇愕然,张口结舌,道:“什么?爹……你一直都跟在我身边?”
叶菊隐笑道:“不是一直,你到巫山后,不仅毒术大成,而且学得机警,连我都不敢过于迫近,天下大可去得,我还跟着你干什么?”
这时,萧毅快步到来,施礼道:“晚辈洛阳萧毅,拜见叶前辈。”
叶菊隐还礼道:“恕我冒昧,喊你贤侄,令尊萧大侠还健朗吧?”
萧毅道:“托福,家父身体硬朗着呢。”
三人进屋坐定。叶菊隐愈瞧萧毅,愈觉惊奇,他身上毫无半点武人痕迹,显见武学修为已入化境,返璞归真,难怪连一代大侠萧贻天都以此子为傲,当下执瓶斟茶,说道:“贤侄,阿薇病邪尽除,我无以为报,请饮此茶,再为你操琴一曲,聊表谢意。”
叶笑薇笑道:“爹,毅哥琴技、歌技天下无双,你这个‘谢’字就别提啦。”
萧毅道:“不敢当,薇妹谬赞了。”
听他两人称呼如此亲昵,叶菊隐好生诧异,朝二人细瞧一眼,登时欣喜无比,没想到萧毅琴歌双绝,更没想到他和阿薇日久生情,纵声大笑,说道:“好,好啊!知音难觅,咱爷俩切磋切磋。”起身奔到里屋,捧出一张古琴,笑道:“来,贤侄瞧瞧。”
萧毅目光一凝,不禁站起,讶道:“旷世奇琴啊!家父曾论世间宝琴,推崇南溟琴第一,响泉琴次之。薇妹只字未提,当真是口风紧得很啊。”
叶笑薇笑道:“你呀,当世大侠,施恩不望报答,我还炫耀什么呀?”
叶菊隐瞧着萧毅,奇道:“怎么?令尊竟对这些分心物事,也如此通晓?”
叶笑薇抢在萧毅前头,笑道:“爹爹,你有所不知了吧?何止弹琴、唱歌,萧伯伯还教人耍傀儡子呢。”
叶菊隐连连惊叹,道:“嘿,当真是能者无所不能,了不起,了不起啊!”
萧毅颇觉不好意思,忙道:“还请你老不吝指教,晚辈洗耳恭听。”
叶菊隐笑道:“指教不敢当,算是抛砖引玉吧。”当即弹奏一曲《秋色好》。
萧毅闻听琴声,眼前仿佛出现一片金黄稻田,众农夫挥汗如雨,忙着收割;云空鸟雀穿梭,叽叽喳喳的欢叫,试图俯冲啄食。田间地头上,一群童子舞动细竹竿,一边嬉闹,一边驱赶飞鸟。众农妇担来饭食,纷纷招呼自家丈夫歇一会、吃口热饭;男人们都笑着回答,且把这块稻田收割完,再歇不迟。
一曲听罢,萧毅只觉胸中充满祥和,浑身暖融融,说不出的舒畅轻快,如同置身于桃花源中,兴衰荣辱,一时俱忘。站起身,斟茶敬上,道:“此曲妙绝天下,涤荡人心,晚辈钦佩无比,远所不及。”
叶菊隐起身接过茶盏,笑道:“贤侄过誉,请。”
萧毅坐到琴案前,弹了一曲《狗儿跳》。()
叶菊隐、叶笑薇凝神倾听,都忍不住笑了,脑海里皆呈现一幅画面:一条小狗悄悄走到猫碗边,正当伸舌去舔,一只小猫突然窜出,吓得小狗落荒而逃。小猫喵喵叫唤,冲小狗示威;小狗甚不甘心,又慢慢走回来,同小猫对峙。小猫说,别以为你个大,我可不怕你。小狗说,别以为你敏捷,我可不怕你。小猫说,那就比试比试?小狗说,哼哼,谁怕谁啊?话音未落,小猫闪电般冲去,一下子撞倒小狗,笑称赢了。小狗大怒,骂小猫无耻,扑上来厮打。小猫窜到屋檐上,笑嘻嘻的瞧着小狗,喵喵喵的唱起歌来。小狗火冒三丈,在地上跳啊跳的,却老是跳不上屋檐,忽然灵机一动,叼起猫碗就跑。小猫大叫,好小子,哪里跑?跳下地急追。
萧毅琴音一收,叶菊隐呵呵笑道:“你这支小曲构思简洁,诙谐有趣,好比一碗白菜,一经高手烹煮,就是大不相同,令人由衷佩服啊。”
叶笑薇笑道:“毅哥,你童心犹存,我怎么早没瞧出来啊?哎,不对!初次会面,你就耍弄过人家,吓死人啦!”
叶菊隐笑道:“阿薇,多半是你不敬在先吧?说来听听,爹也好奇,你们是怎么碰见的?”
叶笑薇于是把事情的前前后后略述一遍。
叶菊隐听说昔日天下十大高人中,无极逸士和辽东鹤竟然遇害,惊骇不已,待得悉萧毅杀了恶道贾不庸,耸然动容,鼓掌喝彩;闻知崆峒派灭绝,大吃一惊,不禁想起当年的罗雀门,怀疑是否为同一个凶手。
叶笑薇遂将如何发现罗雀门高手鲁阳的事说了,并引述其言,指认凶手是东海落日岛主殷黑衣。最后说道,萧毅和高独乐冰释误会,惺惺相惜,结成肝胆兄弟;高独乐眼下正追查殷黑衣的老巢所在。
叶菊隐连连点头,道:“倘若当年十大门派找到鲁阳,罗雀门血案水落石出,决然不容凶手殷黑衣活到今天。”
萧毅素不喜当面被赞,但不便打断叶笑薇的话,听她言中流露对他的深情爱慕,心下很是感动,当下说道:“薇妹,烦心事且放一放,咱们说说别的,好吗?”
于是,三人转而谈论乐律,甚是投机,不觉已到黄昏。晚饭后,叶菊隐同萧毅闲聊一会,便早早回房,好让两个年轻人多待一阵子。
叶笑薇道:“毅哥,我们出去走走。”
两人在山谷中漫步。
叶笑薇笑道:“毅哥,我们俩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说啊?我爹已视你为知音,你再不把公爹的书信拿出来,我怕他忍不住要
-->>(第1/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