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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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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得见开明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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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杀,我运气好,没死在他那‘花影露’下罢了。”

    时若闻背过手去,死死握住刀柄,不使自己露出半点异样神色,“什么是花影露?”

    江渡摇道:“我中毒时神志不清,只听到赵渊圭说‘紫泉宫的毒药果真名不虚传’,便被刺了气海一剑,抛入江中。想来他那时觉得我被废去武功,沉入江中,必死无疑罢了。”

    时若闻轻轻松开刀柄,低着头揉了揉手腕,以此掩饰神色紧张,缓缓问道:“说得好听,紫泉宫的毒你能解?赵渊圭又为何能与紫泉宫搭上线?当年种种究竟为何?”

    江渡回忆往事满是悲哀,哪里听得出来时若闻言语中的激动,当即一五一十道:“我能解毒是因门中秘法,此事不可告知时捕头,万望海涵。而赵渊圭那混账东西,是与紫泉宫密谋一桩大事,至于是何事,我却查不出来。当年的事我也只知道与紫泉宫有关,但紫泉宫行踪诡秘,我只杀了几个无足轻重的人,没问出什么有用的,实在愧对师门。”

    时若闻问道:“杀了哪几个?”

    江渡平静道:“莫笪,秦青午,秦魄,范无相。”

    莫笪是紫泉宫在京畿道的上一任掌舵,秦青午与秦魄是河南道连续两任掌舵,范无相是紫泉宫统率南方事宜的使者,这四人皆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高手,他们的死至今仍是悬案,却不料是他所杀。这无足轻重的四人,分量可不轻,尤其范无相死后,紫泉宫彻查上下,险些牵连出碧落楼在紫泉宫的一名隐秘谍子。

    时若闻神色微动,抬起头来,又问道:“那你如何查到西域?”

    江渡反问道:“我已讲出我来历,时捕头却没回答我赵渊圭下落。”

    时若闻回道:“赵渊圭颅骨碎裂,死在西域大漠之南,尸体被秃鹰啄食,残骸被我拍碎混在饲料里,喂了骆驼。他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我只恨世上没有鬼神,否则定要让他死都不得安宁。”

    听到赵渊圭下场,江渡露出一丝不忍,却依旧难掩大仇得报之喜,呆了半晌,才悠悠地叹一口气,说道:“我当初不是这么教他的。”

    时若闻神色冷漠,没有半点怜悯的意味。

    江渡知晓赵渊圭死讯,却也不全信,又问道:“敢问时捕头,赵渊圭可有遗物?”

    时若闻目光闪烁,并不立即回答。赵渊圭的佩剑极有可能是春风渡遗物一类,若是江渡有心收回,只怕会给韦肃带来不必要麻烦。但他急于从江渡这里知晓更多关于花影露的消息,沉思片刻后,缓缓回道:“是一柄剑。”

    江渡神色变得紧张,“什么样子?”

    时若闻说道:“剑格处刻舟,剑身如清波。”

    江渡这才算是彻底确认了赵渊圭已死,那剑乃是春风渡秘宝,得于何处早已不为人知,只知赵渊圭下毒杀人,就是为了这柄无名宝剑,他性子狭隘狠辣,绝不会轻易弃剑。

    只是,自己追寻他踪迹十余年,他就这么死在大漠里,死得毫无声息,尸骨无存。

    片刻激动过后,江渡感到万分失落,只是叹气,并不讲话,时若闻忽的想到:“若是我报了周大人的仇,也是这样的吗?”

    好在江渡也是久经风浪,强自压下内心种种情绪,拱手作礼道:“时捕头有心也好,无心也罢,在下都替春风渡死去的一百七十三位同门,谢过时捕头大恩。”

    说罢,一揖到底,起身后,神色已恢复平静,只是手中灯盏依旧未能平静。

    时若闻点点头,缓缓问道:“既如此,还请回答我的问题。”

    江渡说道:“在下身患疯病,只在月圆这几日有清醒时候,这么断断续续查了许久,在三年前,在金陵城的一个外商口中,得知多年前西域有人意图劫掠过往客商,甚至把主意打到都护府头上,我一时好奇就多问几句,却不料那外商所描绘的外贸与赵渊圭极像。我追查到边关,查出确有一个名为‘赵跃’的,出入过此地。可笑,这名字还是我给他起的。我追到都护府,却没有人能告诉我来龙去脉,许多人似乎对此事颇为避讳,不愿谈起,即使说起,也不过只言片语。我查了许久,才查到与被调任回京的捕快时若闻有关,便又回中原。却不料有一桩怪事,耽误了我足足一年时间。”

    若是放在平时,时若闻定要问个仔细,但他此时急于查明花影露一事,无心顾及其他,直言道:“闲话少说,我问你答便是。”

    江渡怔了怔,想说这事实则与巡捕司有关,但时若闻不待他讲话,便急急问道:“那花影露是紫泉宫的毒药,但春风渡乃是隐世宗门,为何二者会有交集?赵渊圭是否与疑似紫泉宫的门人有联系?”

    时若闻询问之中带有一丝急切,江渡只得把肚子里的话咽下去,回道:“我年长赵渊圭五岁,他的学识武艺都是我教的,平日里也与我无话不谈,但十五年前他从寿州回来后,便有了一丝怪异,行事总有些遮遮掩掩,我只当他有了什么秘密,此时回想起来,只怕那时便埋下祸根。”

    时若闻又问道:“那花影露呢?你曾中过此毒,想必知道些什么吧。”

    江渡回忆片刻,答道:“花影露此毒,赵渊圭是混在一碗补药中的。我懂些粗浅药理,此时回想起来,那碗药是确确实实的大补无疑,但我服用后,七窍变得极为灵敏,能见平日不能见到的事物,能听平日听不到的声音,一瞬间竟有几分恍然若仙的感觉。”

    时若闻疑惑道:“那这药岂非灵丹妙药,如何算得上毒?”

    江渡苦笑几声,至今想起那时情景仍有些后怕,带着一丝畏惧:“谁又能说这药不是灵丹。但时捕头,七窍骤然洞开,世上种种皆在耳目之中,常人如何受得了?纵使是块顽石金刚,也受不了这骤然的冲击。我当时只觉风声水声皆是雷鸣,树荫草绿化作灼眼日光,万千景色万千杀机,真一个生不如死。”

    他当时所受的罪,实非这三言两语说得清楚,时若闻略一思索,便大致明白了当时感受,若是这世上万千都化作难以承担的重负,那这药真称得上可怕。

    江渡继续道:“这药赵渊圭得自何处我并不知道,但我昏死过去前,恍惚见到一个瘦长人影,赵渊圭称呼他为‘金兄’。”

    时若闻难掩心中激动,追问道:“是金?不是井或景?”

    江渡说道:“我虽快要昏死,但五感仍在,再者我的官话也不差,的确是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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