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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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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三 雨歇风未停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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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魏府的牌子,眼神顿时变得“迷离”,走路三深一浅,装醉的本事高明。魏明竹无奈地叹了口气,拽着魏远书的衣角扯进了家中。

    走过那幅御笔题字的“太平世家”的匾额,又转过那幅影壁,魏远书看到一个持剑身影在院子里腾挪,剑光四溢,杀意凌然。寒月当空,这剑也舞成了另一轮杀气腾腾的月,魏远书知道,自己怕是有难。

    骤忽,那剑光一顿,直向魏远书与魏明竹二人冲来,来势汹汹,魏远书哪里还敢装醉,凝神拔剑,魏明竹脚尖一踮,跃向一侧,将院子留给这父子二人。

    魏西云剑光不停,直向魏远书咽喉而去,魏远书手腕翻转,拔剑自下而上破去来势,挺剑反攻。魏远书知道父亲剑术之精湛凌厉,却不敢一昧自守,只因魏西云的剑术以势为先,魏远书若用守势,就失了后发制人的机会,只能坐以待毙。二人你来我往拆了三十多招,竟在伯仲之间,魏西云冷哼一声,使一招秋风入楚,身子一转,已在魏远书剑招之外,收剑负手而立。他身材并不魁梧,穿一身粗衣,头发已经白了一半,黑白交织之间更显得威严,一双剑眉和魏远书颇为相像,只是眼神比魏远书多了三分锐利。

    “老爹好棒!”一旁的魏明竹一边叫好,一边拿过毛巾给魏西云擦汗。魏西云闭目吐息片刻,再睁眼时就变成个寻常和蔼老头,先前那凌厉的剑意已经消散,他笑呵呵地把手中的剑递给魏明竹,说道:“丫头,瞧瞧这剑,钟先生铸了三个月嘞。”说罢,瞥了一眼想要偷偷溜走的魏远书,皱着眉骂道:“混账玩意儿,要不是看你剑术有点长进,我今天非废了你腿,滚过来。”老头子虽年纪大了,中气却足,声音倒是洪亮。

    接过魏明竹递来的毛巾,魏西云也看见了她拿着的《寻剑实录》,好奇道:“明竹,你买这玩意干嘛。”明竹于是把话又讲了一遍,魏西云听罢,笑着道:“你倒是机灵,也知道般若剑阁那群人不看这种书,多半束之高阁。”旋即看一眼磨磨蹭蹭的魏远书,喝道:“拉屎没擦屁股啊,滚过来。”

    魏远书叹口气,苦着脸收剑入鞘,慢悠悠地走到父亲身旁,小声问安。魏西云冷笑着说道:“有出息啊,装醉,你怎么不去跳粪坑?嗯?”魏明竹听到这话,捂嘴笑了笑。看起来这父女俩倒是想到一起去了。魏远书小声嘟囔了几句,像是认罪又像是不服,偏偏又不敢大声说出来,魏西云没好气地冲着魏远书的窝囊脑袋就是一掌,魏明竹幸灾乐祸地笑着道:“老爹你可别打坏了,宋小姐心疼哟。”

    魏西云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打成白痴送过去,也好过宋家天天来催,也不知道宋大小姐喜欢你哪里,一幅非你不嫁的样子,我真想一剑削了你。”

    魏远书连忙摆手,连声说道:“别别别,钟先生铸剑不容易,您别拿来削我啊。”魏西云骂道:“有什么不好的,这剑叫‘行猎’,削你个不听话的小王八蛋正合适。”魏明竹在一旁捂着嘴笑道:“爹,您这话把自己可骂进去了。”

    一旁的魏远书用力不让自己笑出声,却被魏西云发觉,魏西云怒道:“你今个敢笑出来,我废了你功夫送去宋家入赘。”魏远书闻言神色马上变得肃穆,只是眼睛怎么也不安分,魏明竹知道,这对父子再这么斗下去,只怕自己要没觉睡了,她挽着魏西云的手臂,劝说几句,又道:“爹,钟先生这剑,就是蓝白坊今年要献皇上的吗?”

    提起宝剑,魏西云暂时转移了注意力,他生平最好名剑,痴于此道久矣,江湖有人称他作“魏三尺”,就是说他钟情名剑,尤其是古制的三尺长剑。他点点头,说道:“这把剑是蓝白坊今年的寿礼,钟先生你们也知道,最好古风,故而将这剑名为‘行猎’,是上古时百族猎兽,保卫人民的意思。剑长二尺七寸三分,使着一般。不过,他走时说,要你有空去蓝白坊一趟。”最后一句是朝着魏远书说的。

    魏远书却没露什么声色,嬉皮笑脸地点点头,魏西云双眉一紧,追问道:“蓝白坊可不是什么小孩子玩耍的地方,你去那做什么?”

    魏远书面色不变,握剑的手却紧了几分,随口回道:“司里的公务嘛。”魏西云不多问,转头对魏明竹说道:“丫头,这些日子长安不太平,你过几天去七情谷住些日子,顺便和肖大夫要些养胃的方子,我这些日子总感觉旧伤又发了。”

    三人随意在院子里谈些话,初夏夜凉,倒也清净。不多会,魏远书随意找个借口,溜回自己房间,将门窗关好,却不燃灯。黑暗之中,魏远书深呼吸一口,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这心情自父亲说钟先生送剑时就已然兴奋起来。他脱了巡捕司官服,解了巡捕司的制式长剑,倚在门上,感受着自己的心跳。他想:钟先生即来,计划便快了。

    而魏明竹与魏西云仍在院子里乘凉。自妻子去世后,魏西云便长住在这里,平日除却进宫教授皇上练剑外,倒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用他自己的话说,长安城他早走遍了,出去也没什么变化。魏明竹是个直爽性子,也抱怨过皇上不许魏西云随意出京这件事情,魏西云却道:“天下之大,我哪里没有对头,长安城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自七岁就在衙门做差,到十四岁成了正式捕快,为人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素来被江湖上的所谓好汉视为眼中钉,若非一身武艺与胆识俱为绝佳,也活不了这么久,只是年老伤病,舞刀弄枪还是不要的好。依皇帝的话,魏西云活着便是朝廷赚到。

    魏明竹却不同,天下皆知她是神捕魏西云之女,却也明白,七情谷嫡传的身份由不得旁人欺凌。七情谷以医入武,于德于功都无愧于武林,故而纵使魏明竹在江湖行走,只要不以身试险,或是撞破些什么不可说的事情,倒也不会出什么事,然而魏明竹平日在外,还是要化名易容,以防万一。

    二人在台阶上坐下,谈些长安的琐事,江湖的纷争,魏西云见着月满无云,忽然问道:“丫头,你常在江湖走动,应该知道多闻楼评江湖英杰一事吧?”

    魏明竹道:“听过一些,但多闻楼不是常常做些嚼舌根的事情吗?爹你这么也关心起来这些无聊事了。”

    魏西云微微一笑,反问道:“你觉得多闻楼这次评出的十六人如何?”

    魏明竹愣了愣,心想父亲莫不是要考我。她仔细想了想,说道:“多闻楼这次评十六人,说是英杰,是有些真本事的,你看我哥,虽然没个正行,但选的就很公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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