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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度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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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锥心旧事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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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对不起你的事。……”后来,我便忍不住同他交谈起来,这才知道他就是阿清。

    原来阿清生前为了筹钱给他的母亲治病,将我父亲的一个重要的商业秘密卖给了对家,如果父亲不及时补救,这将会给他的生意造成很大的损失。事后,阿清越想越后悔,本来要向父亲坦白的,谁知去往我们水府的路上竟然遇到了抢匪。因见阿清身无分文,抢匪一气之下要了他的命。于是,为了帮助阿清完成心愿,第二日一早,我便向父亲和盘托出了整件事。

    “是啊老爷,你可不能一时心软,放了妖孽……”三姨娘在一旁赶紧煽风。

    父亲生怕母亲又要寻短见,于是,还没等她说完,就连忙训斥道:“住嘴!你们全都到外面等着去!”说罢,只温柔地看着母亲,再也没看众人一眼。几位姨娘敢怒不敢言,都乖乖地出去了。野和尚见状,也只好转身悻悻地离开了。

    姨娘们以为父亲素来宠爱母亲,皆是因为我的缘故,今日她们才看清了事实。父亲为人含蓄而自傲,即使是对妻妾也是如此,不肯轻易表达对她们的爱意。他虽然娶了三个妾室,主要是虚荣心使然,有钱人有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其实,他心里最爱的还是母亲,对我则主要是爱屋及乌,说白了,他过度宠爱我也是他向母亲示爱的一种表达,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灵儿,你在这里等娘亲一会儿,娘亲跟你阿爹到旁边商量一下,马上就回来。不要害怕,没事了。”众人一离开,母亲便温柔地对我说。我只好懂事地点了点头,一个人在床上忐忑不安地等着。

    父亲本想帮忙取下匕首,可母亲仍然不肯松开刀柄,父亲无奈,只好小心地扶着她,在一个尽可能离我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两个说话的声音很小,尤其是母亲,她还时不时地看我一眼,生怕我能听到什么。其实,我的听觉也远远超乎常人,他们的谈话,我听得清清楚楚的,只是父亲母亲并不知道。

    “老爷,灵儿虽然能看见鬼,但不代表她就是妖啊?你看看,她有血有肉,明明就是个可爱的孩子。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她是妖,那也一定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妖。她是我们生的,我们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杀了她,那样我宁愿死了算了。”母亲伤心地说。

    “夫人,你别伤心了,我答应你不杀灵儿就是了。我刚刚想到,我们可以效仿古人,把她永远关押在后院的阁楼里,并让法师作法封住她的妖气。那样,我们所有人就都安全了。”父亲见母亲执意不肯放弃我,便想了个折中的方案。

    父亲的为人,母亲再清楚不过,她深知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他虽然疼爱母亲,但在他心里最爱的始终还是他自己。被说成是会害人的妖孽的我,能在他眼皮底下活命,已经是万幸了,于是母亲便没再做其他坚持,任由父亲将我关了起来。

    话说,这个野和尚混迹江湖多年,平时最擅长的就是见风使舵。今番见父亲提出此种方案,他自是顺水推舟,有模有样地做起法事来,最后还不忘在我的门上挂了串佛珠,说是这样便能将我的妖气完全封住。父亲对野和尚的话颇为信服,又感到心安了。

    于是,我便在阁楼上开始了长达十二年的囚禁生涯。

    刚被关起来时,我只有五岁,自是不明白,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会被这样残忍地对待——除了香姑姑外,不让我见任何人,也不准我出房门一步。自从我被关起来以后,香姑姑就听从母亲的安排,在房门外一直陪着我,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起初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内心充满了恐惧、愤怒和痛苦。这些不良情绪常常让我睡不着,睡着后又经常会从噩梦中醒来。因此,每天我都要拼命地拍打房门,一边哭,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像这样哭闹上好几回。每当这时,门外的香姑姑总会边哭边骂人:“造孽啊!真是造孽,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孩子呀?老天爷,您开开眼吧,求求您把那个可恶的畜生给带走吧,这样我可怜的灵儿就不用再受这种虐待了。……”

    有时,听见香姑姑哭得比我还伤心,我就会慢慢冷静下来。香姑姑虽然又哭又骂,她的耳朵可是一会儿都没闲着,一旦发现我没了动静,便会停止哭泣和咒骂,然后和蔼可亲地同我讲话。她会趁我情绪稳定的时候或者是没力气哭闹的时候,给我解释事情的原委。

    让我有些欣慰的是,在我能看见鬼这件事上,她跟父亲的想法不一样,她认为我只是个拥有阴阳眼的常人而已,这多少给了我一些安慰,让我觉得自己还是个人,有那么一点莫名其妙的归属感。

    其间她还会不停地替我的父母说好话,叫我不要怨恨他们;同时,她还会告诫我,如果我不听从安排可能会带来怎样的可怕后果。

    但有时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无边的孤独和狭小的空间就要把我逼疯了,我甚至希望自己真的是妖,那样我就能通过施展法术冲破牢笼,然后在广阔的天地间纵情奔越。每当这时,几近疯魔的我便什么都听不进去,也不想听,只一个劲儿地大声哭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出我内心极度的痛苦和不安。不是这样,我也不知道自己竟然会那么有劲儿,有时竟能歇斯底里地喊上一天一夜。

    现在想想,幸亏我所在的这个阁楼的后面,除了远远地有座山外,一户人家也没有。不然我那样的喊法,定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我知道父亲能做得出来,对于他的铁石心肠,我深有领会。十二年来他对我不闻不问,也不准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我,否则便会大发雷霆。他很轻易地就放下了对我的爱,过起了有条不紊的生活,仿佛我从来就没有在他的世界出现过一样,或者说,他早已将我完全忘记了。

    上天终归待我不薄,虽然我的父亲如此自私残忍,却给了我一个温柔善良的母亲。十二年来母亲虽然不能光明正大地见我,但她对我的爱丝毫未减。每天她都会亲自给我做饭,为我准备换洗的衣物,然后差香姑姑给我送过来。趁父亲外出时她还亲自教我读书识字。她把自己所有的零用钱都买成了书本,送给了我,让我在漫长孤寂的日子里能有所寄托。的确,正因为有了这些书籍,我才有了支撑下去的精神慰藉。

    这些书本为我开启了探索外界的神秘之旅,在这个过程中,我的灵魂不断地进行着自我省思和疏解。渐渐地,我从一个一无所知,柔弱又无力的孩童,慢慢成长为一个内心坚强、勇敢而无畏的少女。同时,也让我慢慢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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