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白驹过隙,一晃十七年过去了。
这一世我叫水灵,生来就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他们模模糊糊的,就像是一团烟雾,不过时浓时淡,仔细听时他们还会说话,还有就是他们有一股味儿,虽然很淡但很微妙,离得远了我就闻不到了。我会讲话以后,通过跟他们的聊天,自然而然就知道那是什么了,原来,那是一些死去的人,他们称自己是鬼或魂魄。
可能因为我的前世是仙娥的缘故,所以这辈子还留有一些视觉、听觉和嗅觉上的超能力。就因为这个原因,我时常表现出一些怪异的行为。比如,在我跟魂魄聊天时,别人看到的却是我在自言自语地说些不吉利的话。于是,在我五岁那年的一天早晨,终于引发了家里的一场争执。
那日所发生的事,我至今记忆犹新。一大早,当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厄运就已经向我走来了。“法师,是她!这就是那个妖孽!”三姨娘尖锐的声音穿透了我的耳膜,我一下子就被惊醒了。我不禁皱起眉头,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这时我才发现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人,除了母亲和香姑姑外,他们个个凶神恶煞地看着我,就连一向非常疼爱我的父亲也是这样。这种异常的氛围,让我的内心顿时充满了恐惧,出于本能,我马上冲着母亲哭喊起来。
母亲原本拉着父亲的衣袖,还在一直苦苦地哀求着什么,但见我大喊大叫,便连忙冲了过来,她坐在我身边,将我紧紧地护在了怀里。母亲的怀抱是那样温暖而安详,我很快就停止了哭泣声,但心里依然十分恐惧。母亲的眼睛又红又肿,此时她没有再掉眼泪,而是用以往从未出现过的愤恨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父亲,以无声的愤怒痛斥着父亲的薄情寡义。
“阿弥陀佛,果真是妖孽再世!若不趁早除之,定会后患无穷。”这时,立在一旁的和尚突然煞有介事地说。他是应三姨娘之约,一早来到家里,帮忙除妖的。在我们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中,父亲最疼我,常常为了多陪陪我而留在母亲房里过夜。三姨娘对此早已怀恨在心,她见偶尔吹的枕头风不管用,只好买通了一个野和尚,和他里应外合来对付我。先前在大厅,野和尚已经成功蛊惑了父亲和大家的心,除了母亲和香姑姑外,他们都认定了我就是只会害人的妖。
“哼!我就说嘛,她整天对着空气说些死呀,活呀,鬼呀什么的混账话,定不是常人。幸亏昨天我遇到了玄宗法师,要不是这样,我们哪天被这个妖孽害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三姨娘有些得意地说。
“胡说八道!恶毒的女人,还有你这个丧尽天良的臭和尚,你们这样污蔑、伤害一个孩子,难道不怕会遭到天谴吗?”香姑姑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挡在了我和母亲的前面,她指着三姨娘和那个野和尚大声责骂道。香姑姑是我母亲的陪嫁丫鬟,是个率直之人。
“你……你这个死丫头,竟敢以下犯上。”三姨娘恼羞成怒,大喊了一声,转而又装出一副柔弱可人的模样,向父亲撒娇道:“老爷!你要替我做主啊。”
“来人!把这两个无知妇人给我拉出去!”这时,一直满脸怒气默不作声的父亲,大声喊道。
“你……你才无知呢,亏你还自称是个读书人,这种骗人的把戏你也信,她可是你的亲骨肉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这么做还是个人吗……”香姑姑被仆人拖拽了出去,一路上她嘴里骂个不停,父亲气得脸色更难看了。
“泼妇!真是泼妇!”香姑姑率直的言行,让这些虚伪、造作之人个个大跌眼睛,他们纷纷表示不齿。
母亲毕竟是主母,这些下人不敢太放肆,只是恳请母亲放开我,别让他们为难。此时,母亲知道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只见她无奈地冷笑一声道:“女儿是妖孽,没道理我这个当娘的不是,”说到这里,母亲不慌不忙地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然后毅然决然地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你们要杀她,就先杀了我吧。”母亲说罢,泪眼怒视着那些将要伤害我的人。
我虽然年纪小,但这些足以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除了母亲,现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想我死。意识到这一点,我反而不害怕了,只安安静静地呆在母亲的怀里,和她一样仇视着那些意图伤害我们的人。
这时,几个姨娘开始添油加醋起来,她们唯恐父亲在关键时刻心软。
“看!妖孽就是妖孽,开始曝露原形了吧!”
“是啊!老爷,你看她这个样子,哪像个五岁的孩童。现在这个阵仗,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早就吓得‘哇哇’大哭了。我们真是没有冤枉她。”
“不得了了,她这样仇视我们,将来定会找我们报仇的呀,我们现在可不能放虎归山啊。”
姨娘们的言语,句句为了夺我的性命,它们就像利箭一样,一根根射进母亲的心。但见父亲依然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母亲彻底绝望了,她闭上眼睛,握紧匕首,用力地朝自己的心脏刺去。“娘亲,不要!”我立时大声喊道。只见,我的话音还没落,她胸前的衣襟已经瞬时殷红了一大片。我伤心极了,双肩也随着内心的悲痛不停地抽动起来。
父亲见状,也慌了神。他本来十分在意母亲,但母亲却要与我同生共死,而我又是妖孽不得不除。要杀我,就不能顾忌母亲的死活,这让他一直纠结不已,也因此很是生母亲的气,怪她不明事理,不知顾全大局。但见母亲真的受了伤,他又心痛至极,这才曝露了自己的真心。只见他赶紧迎了上去,将母亲紧紧地揽在了怀里,然后温柔地说:“夫人,你这是何苦呢?万事好商量啊!”父亲一反常态的举动,惊愕了众人,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我再问最后一次,你是不是非要杀了灵儿才肯罢休?”纵使父亲异常温柔,母亲依然不肯松开手里的刀柄,她忍着剧烈的疼痛,望着父亲说道。刚才母亲只是单手扎伤了自己,伤口不算太深,她是想以此为我做最后一搏。
“夫人,灵儿的情况你也知道,她确实不同于常人,她能看见鬼。若不是昨日,她亲口跟我说了阿清的事,我也只是当她平常在胡言乱语。”父亲十分为难地说。
阿清原是我们水府的管家,三日前死于非命。那日傍晚,我独自出来玩耍,刚一进前院,便瞧见了一个鬼魂。我虽然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是他的声音我很熟悉,他一直在忏悔:“老爷,我对不起你,你对我那么好,我却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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