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了正身子,意思自己在听着。
“我们走出大高原不久,在一个群山环抱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小湖泊,安静得要死,水一清到底,大概一路下来压抑得太久,她一高兴,直接跳到水里玩了起来,我看她如此兴奋,心中也觉安慰,便在上面等她。
哪知不久,忽听她惨呼一声,扑腾腾爬上岸来,脸色已然大变,再看全身皮肤都起了疙瘩疹子,她一开始还能忍受,后来又一块块发起包来,上面又都长满了水泡,晶亮晶亮的那种,奇痒难耐,实在熬不过,忍不住又抓又蹭,哀号狂叫。
我惊骇无措,眼睁睁的看着熟悉的她疯狂扭曲,当时她看我的眼神无助幽怨疯狂,此后一直深刻在我心底。我也一下子大哭起来,但不知怎么救她,后来她竟至晕过去。
待得醒来,又开始乱抓乱滚,实已痛苦到非常人能忍受,身上诚然体无完肤,皮肉全部变得乌黑,若不是她曾服食大海洋仙膏得以护体,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我曾经快速在四周了解,原来这里有一座非常隐蔽的工厂,也不知生产什么,他们把废弃物倒进小山沟,经雨水一冲涮,通过一条小溪排到湖泊里,这些废水废料毒性极强又看不出来,我在边上站了会儿,就感到眼涩鼻塞。”
“可能是什么辐射物。”重华猜测道。
“不知道。”石干气呼呼的说。“我没有办法,只想着尽快送她回家,以海姥的神通,或者能救,途中你不知有多难,她醒来的时候碰都不能碰,只能在她昏晕的时候抱着她赶路,等到了这个地方时,(石干用手指了指小池塘),她说她身体已坏,回不去了。
我当时心中那个悔啊!后来发誓:‘谁要是能救了她,我心甘情愿做他的仆人。'(重华这才明白他为什么称呼自己为主人)但是没办法,好像附近还有住人,我又找到这边的空旷地,在小溪边上垒起乱石堆,以防有人撞进,然后掘地刨石,盖了石屋,把他放在里面,亏得池塘那边流过来的这条小溪,得以每日以水浇身数遍,这一晃不知多少年过去了。”
重华道:“这种辐射物的毒性是很厉害,你说的仙膏能保住乌婆婆的身体,为什么不多服一点?”
石干摇摇头道:“那种仙膏服食了可以轻生不老,但很是难得,后来大海洋也有要人来看过,都以为你乌婆婆不可救药,哎,人一落难,有几个会当着自己的事呢?何况他们也以为是你乌婆婆自已招惹的祸。”
石干叹息完,竟自愣了半晌,发现重华一直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关心和理解,点了点头,又开始往下讲:“她一天大部分时间只能躺在石室中,一动就痒痛不堪,只能终日冥想,苦熬时光,也不和我说话,甚至不看我一眼。我伺候她好后,便自觉呆在室外,心如刀绞。
她有时候脾气焦躁起来,只能咬牙切齿,泪眼婆娑,时间一久,我大致知道她的心思,她痛恨人类,又想她的女儿和海姥。
我觉得她再这样下去一点儿希望也没有,说不定哪天就没了,就和她说带她的女儿来见她一面,她只是定定的看着我,不说话,我和她发誓:一定保证她女儿的安全,过后安全送她回去。她才流泪答应,然后我就教她坚持隔段时间自己到旁边的小溪润身,照顾好自己,等我带她女儿回来。”
重华一拍大腿,说:“原来是这样。”见石干疑惑的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说:“我有一次深夜听到水想,赶过来看,一个黑影拿一个草蓝在一上一下的提水,很是不可思议,再想近一些看时,已是没了踪影,当时还心中后怕以为遇见了鬼魅呢!”
石干听了也不理会,继续道:”我想办法疏通了小池塘到大海的通道,紫晶娃和她妈妈一样生活在深海中,极爱干净,所以又运海沙把池塘二岸都铺上,并在塘中间的通道口也堆作浮丘。然后去找紫晶娃,我既熟悉海中通道,找到海宫不难,但要找到紫晶娃又不能让海姥知道却不容易。
我连找带等又不知花了多少时间才得接近紫晶娃,亏得她也想妈妈,又和她妈妈一样对深海外面的世界大感兴趣,竟私出海宫,随我而来。
紫晶娃非常机警,一路离我远远的,想玩就玩,想走就走,我是干着急,又不敢催逼,好不容易引紫晶娃到近海、过海道、进入小池塘,自己飞奔去接她时,却因你的出现把紫晶娃给吓跑了。”
石干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对重华道:“知道吗?那时候我本来全身在打哆嗦,气愤、失望、悲伤,什么心情都有,但是很奇怪,一见到你就有一种亲近感,竟然没想到要杀了你。”
重华心中大不过意:“我当时还以为你想害那个女娃呢,唉,哪知你费了如此心血,却因我功亏一篑!”他抚摸着石干冰硬的手,示意心内愧绺而请他原谅,又问道:“后来乌婆婆怎么办?”
“我像犯了错的孩子和她说了,她竟毫无怨言,也没有任何表情,这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我带你过来就是为了让你稍稍做个证明。后来,你都知道了。”
重华感慨地点点头:“她是相信你的,但恨我至急,所以不顾一切的抱住我狂咬,她没有错,是我害得她连见女儿最后一面也不成。”
石干听了他说的第一句话时,脸上就已现出欢喜来,又提醒道:“还有,因为她见到人就很仇恨。”
“噢!”重华陷入沉思,他想起那一次夜救福小,会不会是乌婆婆思女心切,且又痛恨人类,才想到伺机盗杀孩童?想起她那种彻骨的仇恨,他浑身打了个冷战,却也无限可怜起她来。
他回过神来,问石干:“再后来呢?”
石干见他身体一哆嗦,以为他冷,解下身上的皮袍要给他披上。
重华说:“不用。”
石干坚持:“你是我的主人,我的一切都属于你,再说我不怕冷。”
重华见他实诚,如不收下反而不美,只好将身上福先生给的旧衣脱下,换上皮袍,石干把他的衣服包裹了下身,又让他坐下,才回答,口气一下子变得轻松兴奋起来,嗡粗嗡粗的,全不像前面的嘎哑声:“后来?依赖你带来的神迹,她睡了一觉,突然觉得身体不痛不痒了,她叫我进去,和我说了,我还不信,但我亲眼看着她行动自如,那一刻,原本没有眼泪的我一下子冒了出来,她看到后也哭了,我们执手哭了一阵,我怕有意外,就催她先休息好。
第二天一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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