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日,星期二。上班前我特意在家门口磨蹭了一会,李叔却没有出现在他家门口。不知道他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于妈对我讲,我想不出。我摇摇头,坐上车。
整个上午我都在办公室查看各类文件和资料,全都是从付总办公室搬过来的。我饶有兴致地翻阅以前的各种合同、档案。付艺高做事果然井然有序,各种资料都按时间组成卷宗、归纳整齐,将书架摆满了整整一层。
做总经理助理跟做一个政府里的公务员也许实质上并无差别,我心里苦笑着,不过此时的心境是完全不同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殷天毅来到了我的办公室,他神色有些慌张。
“杰哥,我、我……”他吞吞吐吐的。
“天毅啊,快坐下。”董事长的儿子,我可不能怠慢,我用纸杯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递给他,“已经把方总顺利送到机场了吗?”
殷天毅点点头,接过水坐下。他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脸型瘦削、不苟言笑。留着对于普通男人来说长度有点太过的头发,全身散发着一种当过兵的人的一种刚毅气质,但依然有些稚气未脱。
“我、我姐姐的事。”他吞吐着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事,我也十分抱歉。”我自己也接了一杯水,在他的对面坐下,“真是一个惨剧。”我依然还是按此事是意外事故的口吻对他说,我总不能将警察的疑问开门见山地提出来。
“那,你要知道。我那天晚上可是随口说的,你可不能当真。”殷天毅急切地望着我。
“什么?”我脑中一阵迷糊。我努力回想,一件事终于浮现在脑海,就像看电影一样。七月七日晚上,大家都喝了很多酒,我去上厕所。一楼洗手间被占用了,我只好去三楼,我走到三楼楼梯口,忽然发现殷天毅正在殷婷婷的卧室里对她说着什么。
当时,殷婷婷正对着梳妆台描着口红,殷天毅不停地唠叨。殷婷婷表情有些不耐烦,挥挥手直接说,“你找我干什么?直接找你姐夫去。”
我正要进入洗手间,忽然听见“咚”的一声,殷天毅抓住殷婷婷一把推在墙上,“你真是一个毫无亲情的冷血婊子。”殷天毅恶狠狠地说,“老子早晚要杀了你。”忽然殷天毅发现了我在门外,才赶紧松了手。
我当时立即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
我长长地“哦”了一声,“对不起啊,我路过不小心听到的。不过我根本都没放在心上,姐弟吵嘴而已吧。”
“唉。”殷天毅长叹一声,“杰哥,我告诉你怎么回事吧。我当时心里真是想杀了她。后来我离开时气都还未消。”
紧接着他诚恳地如实相告,我觉得合情合理。原来,殷天毅从部队退伍后,也想进入公司成为管理者,参与企业经营。殷世伦却让他暂时先给方皓当司机,并说先开五年再说。殷天毅对父亲的决定不是很满意。殷婷婷虽然与父亲不和,但殷世伦内心却十分宠溺她。因此殷天毅一有机会便向姐姐求情,希望她能帮忙说服父亲。而殷婷婷本就对父亲、继母、弟弟十分冷淡,对公司的事也完全不感兴趣,因此每次都十分厌烦地拒绝。
“当时我们所有人都喝了很多酒,说些气话也很正常。”殷天毅耷拉着头说,“不过发生这起意外,我的心里也还是不好受。我们全家其实都很喜欢姐姐,可她实在有些不尽人情。”殷天毅一边说一边狠狠摇头,好似对任性的姐姐又爱又恨。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公司说破天它还是我们殷家的,父亲将其全权交给姐夫,这算怎么回事?”殷天毅有些气愤愤的。
“你这么说就有点不成熟了。”我立即反驳道,“你父亲还不是看你太年轻,所以让你先锻炼锻炼成长一下。方皓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可以说公司能有今天,一半都是他的功劳。你难道不愿意看到公司在他手上蒸蒸日上,你怎么都要分个你的我的?”
“你父亲就你一个儿子,以后怎么着也会委以重任。”我语重心长地拍着殷天毅的肩膀,就像长辈教育孩子,“方皓现在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们殷家,为了你。”
殷天毅闻言眉头渐渐舒展,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杰哥说得很有道理,都怪我太心急了。”他挠挠头,“你可别对姐夫说这些话呀。不知怎么的,我很敬畏他。”
我点点头。殷天毅满意地离开了。
午休过后,柳颖给我打来电话,约我到西门河边的一个茶馆见面,说是与殷婷婷死亡的事情相关。我很纳闷儿她为何约在这样的地点,到了才知道原来这茶馆是李肆的产业。
这是一片小平房,李肆的茶馆就坐落在河边的这条小巷子中央。里面的大爷大妈已经围着一张张麻将桌坐满,玩得不亦乐乎。周边全是修车行、按摩理疗店、杂货铺等,市井气息十分严重。小河不足十米宽,水流潺潺,岸边是高大粗壮的乔木,环境倒是不错。
我到达时,柳颖和李肆正围坐在一棵大树下的玻璃茶几旁,喝茶聊天,好不快活。看到我到,李肆立刻安排服务员给我倒了一杯竹叶青,邀请我坐下。
“你们警察上班时间就是这么办案的?”我打趣地说。
“她是警察。”李肆舒服地瘫坐在藤椅上,指了指柳颖,说,“我可不是。我是麻将馆老板,这就是我的工作。”说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原来公安的刑事案件侦查顾问还是个麻将馆老板。”我嘴上说着,心里却暗暗觉得这个李肆绝对不简单。柳颖闻言捂着嘴吃吃笑了起来。
“你可别小看我这麻将馆老板。”李肆一本正经似地回应道,“你玩麻将吗?”
“现在不玩,以前大学时玩过。”我饶有兴致地回答。
“那我给你们讲讲关于麻将的法则吧。”李肆大大地喝了一口茶,准备做长篇大论。我背靠着椅子静静听着,柳颖则将椅子拉近了一点,专心致志。
“麻将法则第一条,”李肆右手伸出食指举着,“参与者的细微习惯性动作会暴露信息。比方说,你正在做筒子清一色,突然摸到一个筒子,你也许眼睛会放光、也许脸上会偷偷漏出笑容,这样大家都知道啦。”
我和柳颖都深深地点头,深以为然。我忽然想起,我是不是有什么微小动作被李肆抓住了?
“不过也有人抓起一个好牌更加愁眉苦脸,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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