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铁锤般敲着自己的灵魂。
红玫是爬着出来的。
爬得极慢,极痛苦。
但她的目光却更锐利,更狠毒。
团长扶起了她。
纵使她拼命挣扎,他仍然扶起了她。
团长流泪道:“咱们去我办公室,我给你贴药。”
“不”。红玫目光如炬,道,“我还要去下一个宿舍。”
“你疯了”!团长大声道。
“是你们疯了”。红玫冷冷道,“只有疯子才能干出这种事。”
“可你也不用折磨自己啊!咱们回去吧。”
“不”。红玫拼命挣脱。
团长背起红玫,朝自己寝室走去。
红玫本想揍他,但她忽地感觉他的背很宽阔,很温暖,便顺从地伏在了他身上。
团长吃惊地说:“你不行了吗?不行的话咱们去医院。”
“我很好,而且比任何时候都好”。红玫流出泪来。
这个坚强的女子刚才没流泪,现在竟流出泪来。
团长柔声道:“那你怎么哭了。”
“泪有很多种。人在快乐时也会流泪的。”
这是为什么?
难道是说快乐只是永恒悲伤里的一点点光辉吗?
红玫紧紧抱住团长:“从没有男人爱过我,甚至没有男人背过我。”
团长诧异道:“怎么可能?像你这种女人怎么可能没有男人喜欢呢?”
红玫苦笑道:“我只是个妓*。再好的妓*也不会有人喜欢的。”
“妓*也是人,怎么可能没人喜欢?”
“那是你这样想。世人的眼光总是鄙陋的,肮脏的。只有肮脏的人才会说什么都是肮脏的。”
寝室在原来的职工宿舍楼。虽只有一室一卫,但团长却把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
红玫看到床白净整洁,眨着眼说:“你不怕我弄脏你的床吗?”
团长开玩笑说:“当然怕,可我总不能把你放在地上吧。”
红玫笑着说:“你还挺幽默么。”
团长看着被血染红的床单,叹息说:“没你幽默。你在这种时候竟然还能说笑。”
红玫仍在笑:“这个世界原本就非常痛苦,如果不苦中作乐还怎么活得下去?”
“是啊!可是像你这样的人倒的确少见得很。”
红玫眨着眼说:“少见不代表没有。我睡一会。”
“那你睡,我去外边走走。”
他果真去外边走了走。但他回来得很早,回来时红玫才刚刚睡着。他把红玫几乎被撕成碎片的旗袍扔掉,把从朋友家借的旗袍放在了她枕边。
他坐在床沿,静静地注视着她。她是侧身睡着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他知道这样的人很软弱,很寂寞。
不知何时,他已泪流满面。
红玫洗了澡,换上旗袍,坐在镜子前梳头。
她长发如黑瀑,如泼墨,身体散发着香皂的清香。团长心驰神往。
红玫转首道:“你是不是又想做那件事。”
团长垂首道:“是。”
红玫笑道:“你倒很诚实。”
她说着解开旗袍。旗袍从她身上滑落,露出莹白温暖的身体和修长结实的腿。正午的阳光洒在她身上,给她平添了几分甜美。
团长的裤裆被高高顶起,就像一座山峰。红玫用手握住它。眼光温柔,轻轻抚弄……
也不知过了多久,团长拥着红玫重重喘息着。他的阴*仍在她阴*运动。
红玫微笑道:“我要走了。”
“就待在这里啊!只要有机会我就把你送出去。”
“有机会的时候你也可以来找我呀!”
“你真的不待在这里吗?”
“当然是真的”。红玫说着已掀起了门帘。
团长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道:“那你至少留下来吃顿饭。”
“这倒可以”。红玫笑道,“我简直要饿疯了。我以后一日三餐都来这里吃,可以吗?”
“当然可以”。团长笑道。
夜不知不觉来临。
夜晚本是美好的,可是这里的夜晚呢?
红玫看着窗外的星河,心里不觉泛起了凄凉悲伤之感。
门又被推开了。这次只进来五个日本兵,但不知为什么,营房里的女人却颤抖地更厉害。
“她们为什么这么害怕呢”?红玫不解道。
“挑出来的人会被活活烧死的”。被子弹打穿手臂的女人颤抖着道。
“没事,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偏偏挑中我们呢”?红玫笑道。
一个日本兵正好停在红玫面前。红玫恨得牙痒痒,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被子弹打穿手臂的女人也被挑中了。
女人哭出声来:“我真的不想死啊!”
“看来我们今天非死不可了”。红玫也流出了眼泪。
“被火烧死的滋味肯定很不好受。那是慢慢的,痛苦无比的死亡方式”。女人手脚已冰冷。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我们是毫无办法的呀”!红玫痛苦地说道。
铁栏外围了很多日本兵和中国女人。有些日本兵站在高高的凳子上。凳子旁放着汽油。一会他们就会把汽油倒在女人们的身上。
红玫和很多女人被推了进去。被子弹打穿手臂的女人紧紧握着红玫的手臂。她突然身子一软,跪了下去。
红玫仰首看天。
星河璀璨。
像从前和今后无数个夜晚一样。
可人呢?
人必将死去,被命运吞噬,被时代屠戮。
日本兵狞笑着把汽油倒了下来。冰冷的汽油滑过红玫的身体,红玫将下午吃的饭都吐了出来。女人依旧坐在地上,轻轻啜泣着。
红玫抬起眼睛,看着打火机的火焰。
她想起了释心:“我死了谁来照顾释心呢?他是个悲伤的孩子呀!她或许会照顾吧?但她有我照顾得好吗?
我是宁愿为了他不结婚,不生小孩的呀!
我死了他会不会难受呢?”
突然!铁栏外一个军官大喝一声,指着红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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