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那些道路之上动物粪便散发出的浓浓恶臭。那些没有主人的恶狗,在镇上窜来窜去,凶狠无比。
魍魉永远记得那污秽的环境,肮脏的味道。甚至镇子上的那些有钱人,也沾染着酒色腐烂的臭味,以及那么一副极端可笑,令人厌恶的高傲蛮横。
周围的一切都是脏的,唯一干净的,就是那个叫阿颖的小女孩儿。她是如此的鲜嫩而美丽,宛如一朵娇艳的雏菊,好看又香喷喷的。而这朵雏菊,却也绝没有开在路边。开在路边的鲜花,会沾染上马车扬起的泥土,会染上动物粪便的臭味。纵然是一朵花,可那也是一朵脏兮兮的花儿。
这朵花,应该开在水井边的石头缝里面,干干净净,又十分的安静。
所以阿颖说的话儿,对于魍魉而言,有着近乎奇妙的魔力,让他言听计从。
后来,他不是一个小孩子了,经历了许多事情,离开了打小生活的小镇子,还学得了一手精妙的易容之术。他知道世上有一种人被称之为贵族,这些贵族高高在上,衣衫很好看,说话的嗓音和姿态很悦目。而这些贵族,却拥有权力,掌管着别人的命运。魍魉知道自己不过是土狗,只能远远观看,不能触摸这个世界。
可是他找到了他的阿颖,他一生之中的性命,唯一动人的希望。
那个光鲜亮丽的世界,他虽不可触碰,可是他会拼尽全力,让他的阿颖越飞越高,就算牺牲了自己的性命,那也是在所不惜。
魍魉咯咯的笑着,他身子一抽一抽的,嘴唇里面却也是不觉冒起了咕咕的血珠子。
他的阿颖,美丽、高贵、无情。
可没法子啊,既然是出身下贱,若不能懂得去争,又如何能飞得更高。没人比他更理解输赢了,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不能理解,可他还是站在阿颖这一边的。
他是地上的土狗,看着天鹅在天上飞,就算自己不能飞翔,可瞧着也是不由得觉得极为欢喜,就好似自己也生出了翅膀。
其实他也担心过,担心苏颖不会接纳自己,需要自己。可他如弃犬寻到苏颖时候,苏颖到底赐给他站在自己身边的机会,他自是喜不自胜。
其实他也知晓,当自己跪倒在苏颖华丽裙摆之下时候,纵然他可以为苏颖做无数的事情,可是始终不能正大光明的站在苏颖的身边。连在人前,看一看苏颖,都是不可以。
想到了这儿,魍魉弥留之际,却也是禁不住抬起头,想在这临死之前,再多瞧苏颖一眼。
也许苏颖终究觉得自己是个该死的厌物,可他也只盼望苏颖眼中到底流转几许的柔情。
魍魉的脸颊对准了苏颖的方向,可眼前一片朦朦胧胧的,模糊得紧。
他自是心有不甘,不可以的,临死之前,无论如何,都要瞧苏颖一眼。
要瞧得清清楚楚。
苏颖想什么,她不用说一个字,魍魉也是会明明白白的。
元月砂却瞧着苏颖,缓缓言语:“苏家阿颖,你当真不认识这个人?”
这个问题,元月砂已经不止一次问苏颖了。
可此时此刻,却恍若有着一股子别样的味道。
饶是如此,此时此刻,苏颖却仍然是没半分犹豫的:“我不认得,他怎么会是母亲的人,母亲怎么会害死锦雀姐姐?我不信,他必定随口攀诬,来毁母亲清白,毁我苏家名声。不会的,决计不会的。”
魍魉努力着,许是回光返照,临死之前,眼前倒是渐渐清晰了许多。
他瞧见了苏颖,苏颖已经因为元月砂的话儿,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了。
他听着苏颖那些个极薄情的言语,苏颖侧过脸蛋,脸颊之上沾染了泪水。那绝美的容颜,因为脸颊的泪水,亦越发显得莹润剔透。而他,却瞧不清苏颖脸上表情。
他头一歪,顿时气绝身亡。
元月砂轻柔的叹息了一声,眸光轻轻的闪动,却也是不自禁的有些个深邃:“阿颖所言,未必没有道理,说不准苏夫人可当真是冤枉的。只可惜,事到如今,这刺客气绝身亡,再也问不出来。”
苏颖任由泪水划过了脸颊,颤声言语:“可惜母亲,母亲——”
可她泪水并不是为苏夫人流的,而是为这个死去的刺客。
元月砂的话语却句句诛心:“当真可惜,就算是条走狗,总归忠心耿耿的。”
苏颖心中不觉恨极了元月砂了,为什么元月砂这样子狠,可谓句句诛心,恨不得将自个儿一颗心给生生弄碎了去。
她绝不会饶了元月砂的。
周皇后瞧着眼前血污,却不觉轻皱眉头。
眼前极可怖的场景,虽吓坏了这些个娇客。好在周皇后还不至于十分介意。
这个会易容的刺客死了,那倒是好了。
周皇后眼波流转,不觉若有所思。
当年十九皇子的死,她心里通透,知晓是赫连清下的手。至于赫连清怎么样动的手,请的什么样子杀手,那么她便不如何的了然了。
她自然不必知晓得这样子的细致,而这动手的杀手也不大可能知晓这错综复杂的内情。
如今这刺客说的是假话,可是纵然说真话,也扯不到自己头上。
不过,最好还是死了,才更干脆一些。
周皇后脸颊之上,不觉透出了不悦之色,言语冷冷:“风大人今日在皇宫之中,非但没有审出些个什么,反而让这样子的贱人,血污当场。”
风徽征那艳煞煞的眉宇之间,流转了一缕不易察觉的讽刺。
他却垂眉顺目,和声言语:“是微臣疏忽,竟未曾防住这糊涂东西,想不到,竟似自尽当场。如此污秽,却污了皇后娘娘凤目。微臣心中,却也自是有些个羞愧。”
周皇后反而不好说什么,略略生恼。
她能怎么样,总不能将风徽征这官给罢了,难道还能让风徽征受些个杖责之刑?风徽征是宠臣自然不必说,如今自己还被陛下冷着。
故而自己最多,也只能呵斥风徽征几句。
眼前风徽征垂眉顺目,也算给她这个皇后一个台阶下。
元月砂心有不甘,略略皱眉,心尖儿却也是忽而有些古怪。
风徽征那可是极聪明的人物,怎么会如此疏忽。且不必提风徽征居然大意到让这刺客自尽,以风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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