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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红楼修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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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第375章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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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沉迷金石字画, 玩物丧志, 将生意上用得着的头寸都一起压在这些玩器上头,我这次, 原本只想给父亲买个教训,哪曾想……”

    “赵爷, 依我看,你怕还是想自己昧点儿私房银子填补账面上的窟窿才是吧!”

    冷子兴面无表(情qg), 冷冰冰地戳破了赵龄石那点儿冠冕堂皇的理由。赵龄石片刻间便有些无地自容。他进京之后,确实曾在青楼流连, 挪了自家账上的银子,怕被父亲发现, 这才联合了冷子兴做了这么个局,给亲爹下(套tào)。

    可万万没想到, 他爹赵德裕脾气倔强,不认这个邪,竟非要闹到顺天府去,让官府断一断这个案子才行。

    “本是你们父子斗法,却用到我这只鼎,这事(情qg)要是传了出去, 你觉得世人会怎么说?”冷子兴坐在椅上懒洋洋地说。

    这赵龄石就再不敢开口。如今从上到下都重孝道, 若是叫外人知道了他这样算计自家老爹, 他赵龄石立即就成千夫所指了。

    “好教你知道, 我冷某人,在顺天府可是有人的。”冷子兴放下茶碗,站起(身shēn),“惹恼了我,休怪我不客气!”

    他丢下这话,转(身shēn)离开赵家人暂住的屋子。冷子兴能感觉得到脚下地板震动,应当是有什么人从楼板上跑过去了。他也没放在心上,但想这种事儿,要丢人,也只丢赵家的人罢了。

    石咏从头到尾将这桩事(情qg)偷听了去,实在是没想到,这古鼎的背后,竟还有这样的曲折。他登时替赵家感到不妙。

    石咏也记不起是曹公笔下哪里写过,冷子兴曾经因为古董生意吃了官司,因此上贾府去找岳父母求(情qg)。岳母周瑞家的仗着主子的势利,也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想着只管求求主子就完了。1

    所以冷子兴说他在顺天府有人,并不是随便说说,是真的有人。

    而且听冷子兴的口气,将“孝道”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阻止赵龄石将事(情qg)的真相往外说,石咏总觉得冷子兴除了那三千两银子之外,还另有图谋,想叫赵家吃个哑巴亏。

    说起来,这联合外人,算计自己老爹的赵龄石,才真正是那个最黑心兼最愚蠢的。

    一想到此处,石咏不免替那位赵老爷子感到忧心。此前他见过赵德裕一面,看得出那人极(爱ài)金石,甚至和石咏自己的脾(性xg)有一点儿像,黑即是黑,白即是白,容不得半点模棱两口。所以遇上了“赝鼎”这事儿,赵老爷子才会如此坚持。

    可是如今,这早已不仅仅是“赝鼎”的事儿了。

    石咏在山西会馆里问了问赵老爷子的去向,得到的答案都是去顺天府了。

    他壮起胆子,往顺天府跑了一趟,正在门外转悠,却被门口守着的差役给轰了出来。

    “你说‘周鼎’的那件案子呀!”倒是有个早先在山西会馆见过石咏的差役头儿,猜到他的来意,“老爷正在问,没那么快出结果,总得有个几天。不相干的人先回去等着去。”

    石咏在顺天府门前,无由而入,心里又惦着石喻下学的时候快要到了,没办法,只能回椿树胡同接了弟弟,自行回家。

    石大娘问起添妆礼的事,石咏只说再等等,等两天没准儿有更好的。

    石大娘想想也是不用着急,当下便不再催。

    第二天,石咏将弟弟往学堂里一送,再从椿树胡同里出来,转到琉璃厂大街上的时候,便觉得不妙

    ——出事儿了!

    只见山西会馆跟前围得人山人海,却听里面一声大喊“顺天府差役办案,闲杂人等,立即避让。”

    人群循声让出一条通路。

    只见几名顺天府的差役从山西会馆里走出来,头几人或扛或拎,抄了几口箱子出来。最后一名为首的差役,竟是手中捏着几张银票模样的纸张,从山西会馆里走出来。

    跟着这几名差役一起出来的赵老爷子赵德裕,满脸难以置信的模样,大声质问“我是原告,是苦主,你们怎么竟罚没我的财产?”

    “这里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因何竟会出这样的事?”赵德裕实在难以相信眼前所见,耳中所闻是真的。

    顺天府,不仅未判冷子兴返还赵德裕那只鼎的定金,更加判了赵德裕还给冷子兴三千两“赔偿”。顺天府这帮如狼似虎的差役过来“抄没”罚金,自然是看到好的就顺手牵羊。这一下,赵家何止又损失了三千两,只怕一早备下准备购入这只“周鼎”的钱,已经全都没了。

    “府尹老爷就是这样判的,我们只管听命行事!”

    为首的差役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边说还边将一张小面额的银票直接塞进袖子里。

    赵老爷子看了,气得一张脸涨得通红,高声道“这……这欺人太甚,我……我要叩阍,我要告御状……”

    那差役转过(身shēn),冲赵老爷子拱拱手,笑笑说“这位爷,您这还是先想想清楚吧。越诉者,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杖五十,您觉得您受得住这五十杖再说其他吧!”

    他还笑笑“我这也是为您好,反正您不管怎么告,都告不着我(身shēn)上!”

    说罢这差役转头就往外走。赵老爷子怒气填膺,大步赶上,要从后拉住差役的衣袖。只差了半尺,这时候有人自后上前,抱住赵德裕的腰,大声哭道“爹啊,为了一只鼎,咱们这么些本钱都折进去了,您为了子孙计,能不能别再这么折腾了?”

    赵德裕被儿子这么一哭,突然觉得心灰了半截,觉得明明有理却怎么也斗不过那偏了心眼子的京官、如狼似虎的差役、公堂上笑嘻嘻的(奸jiān)人……灭门的知府,破家的县令……京师说是首善之地,也不过如此。

    片刻之间,赵德裕老泪就这么下来,流了满脸。

    只为了一只鼎!

    为了一只鼎,可难道就全是他的错吗?

    不行,赵老爷子摸了摸怀里藏着的拓片,一抹泪,脸上重现倔强的神色,心想,他决不能这么善罢甘休。这事儿,决不能完!

    刚想到这里,赵老爷子突然伸手抚着心口,(身shēn)子就这么晃了晃。

    围在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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