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只有时间对每一个人都是非常公正的。大文学它不欺侮弱者,也不奉承强者。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今天上午护林站拉上了电话线,有人说:“场部那些头头脑脑的更加方便了,什么事电话通知,更加不用翻山越岭了。”果然,下午上班前,叮铃铃!叮铃铃!电话铃声响了,赵站长奔跑过去接电话,显得十分激动,结果是哪头接听,哪头讲话也搞不清了,回话时大喊大叫,深怕对方听不到似的。挂上电话后,兴高采烈地说:“不是我事后诸葛亮,我早说过吧!干部总是干部,不会永远陪我们劳动的。你们看,明天老钱和小张都到县里报到去了,一个是参加林业调查; 一个是参加血吸虫病防治大会战。你们二位下午就不要上班了,在家做准备工作吧!”真是个激动人心的好消息,总算要熬出头了!还是李旭斌说的对:不会总是这样的。终于要落实干部政策了,他毕竟属于消息灵通人士。
小群放学回来看到我便问:“妈妈!你没有去上班,是不是生病啦?”我高兴地说:“没有!妈妈从此以后就不在这里上班喽!”“真的?”看着女儿喜出望外的表情,我说:“妈妈在收拾衣物,明天就要出发。”“好!我们走了!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啦!”她高兴的叫喊起来,而我不得不和她讲清楚:“小群!妈妈目前去搞血防工作,流动性很大,而你要上学,暂时还不能跟妈妈走!”她嘟哝着:“哪我怎么办呢?”见女儿两滴泪珠滚滚而下,我安慰她说:“小群继续上学,由爸爸照顾你呀!”“我不要爸爸,我要妈妈!”我认真地说:“爸爸不是坏人,会对你好的。只有妈妈出去工作了,才能把群群带出这个山沟沟,你懂吗?再艰苦两个多月,下学期到婆婆村上去读书,好吗?”“好!我可以天天开开心心地和阿姨、舅舅玩了。”孩子破涕为笑。
晚饭后,林志远主动上门来表示关心。他说:“你明天就要去搞血防,小群交给我照顾吧!”我说:“你和她有着抹煞不了的血缘关系,不交给你交给谁?”他欣喜若狂,说:“也就是说,你原谅我了?”我严肃地说:“打住,这是两码子事。父亲抚养女儿仍是天经地义,你扪心自问,尽到责任没有?不是事情这么突然,我都不想麻烦你。至于我对你的态度取决于你自己,如果你仍然欺骗我,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还是像**形容的某些知识分子那样,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说明你世界观没有得到改造,将来国家形势再好,你仍然前途渺茫。该是你清醒的时刻了,老钱不是归队了吗?难道你不想争取吗?”他说:“想!当然想。我一定努力。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保证努力!你放心走,我会好好照顾小群的。”我叮嘱他:“孩子的教育思想品德放首位,只有先成人,才能够成才。生活上吃饱穿暖,讲究卫生、预防疾病。学习上不用操心,有问必答,适当引导就行,多给她读些**语录,对孩子的成长有好处,明天把你的被子洗干净后再拿回来。”“我知道。”“哪就早点回去休息吧!”“再见!”他慢吞吞地走了,唉!生命就是一条单程道,无论怎样转弯抹角,都不可能走回头。我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既然已经看到曙光,有些问题也只能简单化处理算了。
有一个人我总是暗暗地关注她、牵挂她,我想与她单独告别。我看到何珏宿舍的灯还亮闪闪的,便敲敲门。“谁?”“是我,张晶星!”“是张医生?来了来了!”开门后,她把一张凳子让给我,自己准备往床上坐,恭敬地说:“请坐!明天就要走了,还来看我,非常感谢你!”我看见桌上放着一本高等数学,发自内心的赞赏:“很好!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样环境中能坚持不懈地学习,前程似锦呀!”她说:“别拿我开心吧!你算是瞎子磨刀看到亮光了,我还在黑暗中摸索,不知等到何年何月,红太阳才能照到我的身上!”我鼓励她:“快了!我想干部政策落实后,总要理到知青问题了吧!大乱必有大治,相信一个能领导中国人民推翻三座大山的政党,一定会把中国建设好。大文学”她又说:“几个跟着田兴华男盗女娼的,仍然是红人,在这里我是死定了,只能盼全国性的落实知青政策喽!”我说:“对了,你那位解放军同志最近来过信没有?”她毫不掩饰地说:“没有,自从我被揪出来以后,就没有收到过他的信。”我说:“现在解除隔离审查了,你应该主动去信,把情况向他说明白呀!”“算了,我也没有什么奢望啦!”看着她灰心丧气的样子我很心痛,劝说道:“你一定要理解他,他的压力不比你轻,部队对政治审查是很严格的,同时也很通情达理,你一定要有耐心,要经受住考验!这方面我有过沉痛的教训。”她俏皮地说:“是不是来看你的那位?”我说:“说你呢!别瞎扯,如果你真心真意爱他的话,唯一的选择是好好工作,努力学习,耐心等待。算是我临别前对你的衷心希望吧!”她真诚地说:“谢谢!谢谢你对我真心实意的帮助,我也祝你从此脱离苦海,交上好运气!”我又说:“陈毅元帅说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都报。现在时候到了,我们这些善良的人,都会有好运气的。”她面带微笑,说:“但愿吧!都盼着那一天呢!”
这次血防大会战,是把“文革”以来停顿了几年的血吸虫病防治工作重整旗鼓,恢复正常工作部署。带队的是县医院一个靠边站的副院长,成员大都是被下放的医务人员,还抽调了一些疫区的赤脚医生,个个精神抖擞、意气风发。战斗分两条路线打响,即查螺灭螺和查病治病。我被分配在查病组,下面再分若干小组,我带领两个赤脚医生为第一小组,奔赴方山大队进行查病。比起我实习期间,化验设备条件改善多了,有了电灯和塑料浴帐,采光和加温都有了保障,我们的孵化阳性率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令领导大为震惊,有几头水牛也呈阳性,这是前所未有的。专职化验员也不敢相信,怀疑我错把其它微生物当毛蚴,便亲自来复查。她看到我严格遵守操作规程,特别是在温度的掌握和观看毛蚴活动时间跨度上,都那么一丝不苟,真可谓是日以继夜、夜以继日。她反复查看我指认有毛蚴的烧瓶是确信无疑后,便号召其它化验小组务必向我们学习,以免把真正的病人遗漏,让他失去了治疗的良机。
化验告一段落后,我又参加了治疗工作,虽然下放几年,对我这个临床医生来说,仍然是轻车熟路,重操旧业。我们像支游击队,整个夏天展转在疫区,从山区到湖泊藻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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