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跃进的产物,就像母鸡生蛋,一个接着一个,各行各业全面跃进。(请记住读看看小说网的网址教育事业更是蓬勃发展,原有学校都扩大招生之外,还新办了很多专业学校。我被列为优秀回乡青年,保送入学,当时,有南京财经学校、苏州蚕桑学校等,我选择了我们金沙县办的医士学校。我终于能实现当医生的理想了,入学就是迈出坚实的第一步。是大跃进这股强劲的东风,恢复了我的学生时代,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赶到学校去报到。可是,开学后,所有学校都不上课,全去参加大炼钢铁了。
金沙县钢铁厂也是大跃进的产物,规模不大,刚刚筹建投产。几个大烟囱高高矗立在这古老的小城里,显得那样威武、骄傲。这给县城增添了时代的特色,增强了雄厚的气魄。还有那一群排列在露天工棚的小高炉,这就是土法上马、土洋并举两条腿走路的群众性大炼钢铁运动。无论是土炉、洋炉,成天成夜地燃烧着熊熊烈火,吐出长长的火舌,映红了半边天。在没有任何防护设备和劳动保护条件下,工人们灼伤了皮肤,熬红了眼,仍然坚持在几百度高温的炼铁炉旁。秋夜的凉风吹不到他们,汗水顺着红彤彤的脸颊往下淌,咸的发苦的汗水流进了嘴角,舌头舔一下,吐出去,抬起头来,仍然是一张乐呵呵的脸。失败怕什么?失败是成功之母,总结教训再干,苦干了半个月,啊!终于见到了滚滚铁水像一条火龙游出来了,大家忘我的拍手欢呼。千百万年来,一代代勤劳的农民,辛辛苦苦为土地而耕耘。谁又会想到今天能成为钢铁战士?谁能不被这战斗场面激发出无穷无尽的革命热情?大干社会主义光荣,大干社会主义有功!人民群众就是一个“干”字,党指向哪里就奔向哪里。我内心在默默祝愿祖国有朝一日成为一个钢铁巨人,屹立在世界东方!
大炼钢铁和深耕深翻的支农,我们没有参加几天,就被调回去县防疫站帮助普查血丝虫病了。经过一天培训,我们懂得了血丝虫病是一种地方性传染病,俗称橡皮腿,严重影响人们的身体健康。怪就怪在这个微丝幼虫平时寄生在淋巴管里,到了夜深人静人们熟睡的时刻,它才到血液里来活动。因此,我们采血必须在晚上九点钟以后才能进行。我们分成很多组,由居民小组长带路,挨家挨户的敲门,工作的艰难是可想而知的。我第一次在人耳垂上采血有点紧张,戳浅了挤不出血,只好狠狠心再戳一针,一下子鲜血直滴。我连声向被扎的高大的男青年赔礼道歉,他摇头说:“没有事。”所有的人都很配合,听不到一句怨言。很快就检查完了县城的干部、工人、居民和学生。
任务完成后,放假两天,之后便要正式上课了。我决定回家看看。快到家时,听到屋里传出儿童的喧闹声,感到奇怪。走到家门口不觉惊讶起来:怎么烧饭的灶头都没有了?四五十个小孩吵吵嚷嚷,母亲用哨子一吹,都静下来了,“小朋友!大家来唱歌吧!戴花要戴三唱!戴花要戴大红花,骑马要骑千里马,唱歌要唱跃进歌,听话要听党的话。”清脆响亮的童声合唱,愉快地飞向天空。原来妈妈重操旧业,当上了幼儿园老师。我高喊妈妈和坐在一旁做袜底的奶奶,母亲喜悦地说:“星儿,你看,一个多月不回来,家里变化大啦!”“是呀!连灶头都扒掉了,饭都不吃啦?”我故意试探奶奶,“丫头,勿要愁没饭吃,到食堂去打,放开肚皮吃饱饭!”奶奶爽朗地回答我,没有停下手中的活,精神很饱满。“奶奶,你是第一次吧?”“是呀!国民党的时候,总听人讲:**就是吃大锅饭,还真的吃起大锅饭来了。”“你吃得习惯吗?”“什么习惯不习惯?吃不惯也要吃!一窝风,大家都这样,只好跟着走。我又没有牙齿,那么硬的饭,只好在嘴里打个滚就咽下去。”我想着***话,觉得很有意思。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绝大多数岁月都是在旧社会煎熬过来的,现在能跟上时代的潮流,跃进的步阀,正说明人民向往美好的未来,向往社会主义生活。只要是干社会主义,这种扒掉灶头的事情都心甘情愿。
幼儿园放学后,母亲从房里拿出两个大山芋来,“星儿,尝尝你自己种的山芋!”“是我那块试验田里挖的?一次有多少?”“足有三斤,那天听人透露:说是自留地上的东西都要归公了,趁天未黑,我冒着雨,去挖出几个。好给你看看有多大,尝尝有多甜。”我感激妈妈这颗慈母之心。忽然听到当!当!当的铃声响,妹妹高兴地叫喊:“食堂开饭啰!食堂开饭啰!”拿了个钵子,拖着我就跑。
食堂设在村中心的三大间瓦房里,远远听到广播里传来优美的旋律:公社是棵常青藤,社员都是藤上的瓜,瓜儿连着藤,藤儿牵着瓜,藤儿越壮瓜越大……一眼看到屋里面砌了一个有四口大锅的灶头,室内雾气腾腾,几个炊事员忙的不亦乐乎。我排在长长的队伍里面,向长辈们打招呼,他们也揍过来和我讲话:“星儿,人民公社了,我们农民也像你们一样吃食堂啦!”“本来么,农民只要能放开肚子吃饱饭,就不怕田里轻一担重一担。”“唉!就是不晓得这个饱饭吃得长不?”“我讲呀!照我们这种产量是吃不长,要真像他们说的那样,‘稻子一棵棵站在田里,把鸡蛋放在稻穗上都不滚下来’,这种产量才好呢!”“说胡话!开天辟地头一回听到这种事,要么,把稻把子一捆一捆竖在田里差不多!”“是呀!唉,现在吹牛又不犯法!”人们表情各异,议论纷纷。(读看看小说网)七十三岁的三爷爷眯着眼,盯住挂在墙上的广播喇叭端详一会儿后,眉开眼笑地说:“这个怪物能唱歌、能说话,哈哈!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还有高音喇叭!真没想到,社会主义来的这么快。我们这些老头子,还要享几年清福才去见阎王啰!”
谁知好梦不长有,好景不长在。令人兴奋的时刻像闪电般地过去了,放开肚子吃饱饭的日子不到几个月,就进入了粮食计划供应时期。所供应的计划也在不断减少,从每人每天一斤粮,减少到半斤。到了六零年,又从半斤减到三两六钱,最后减少到二两八钱。群众说:“就是这二两八钱粮,还要过两道关卡:大队干部和食堂炊事员。真正到社员嘴里的是一盆望人汤。”我那个小学毕业的堂哥,一边吃,一边想,编出了一个顺口溜:“早饭大麦粥,中饭粥麦大,晚饭还是它。一吹三重浪,一喝三条沟。”他还说:“感谢党的关怀,号召大家劳逸结合,农闲季节保证十二小时睡眠,这真是没钱买肉吃,睡觉养精神。可是,饿着肚子,觉也睡不着!”刚满周岁的弟弟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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