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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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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拾.何人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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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兰还从未被这样当着众人喝骂过,要是常人早已羞愧地耷拉脑袋要钻个洞去。可她不是,是从小被吕姬宠着大的,何况,也从没有真的遭受过罪。她没有立即低头认罪,反倒对着那命妇双目瞪看:不就是个老妇吗?以为自己有点年纪就能随意喝人吗?

    “汝——”那命妇也被她气到了,欲起身教训。

    “勿躁!”另一个老妇的声音从帷幔后面响起,严厉的风气宛如刀刮的秋风,比那命妇的喝声更能让人生畏。

    季愉一下便听出此是舒姬的声音。想来,舒姬一直陪伴于姜后身边,只不过隐于幕后没有出面而已。

    仲兰则不由地缩了下脖子,心道:这人是什么人?声音比那命妇骇人得多了。

    “舒夫人。”那命妇向舒姬行礼,仍在气怒中问,“为何阻止吾教训此人?”

    “否。”舒姬道,“吾不是言此人不该受教训。对姜后如此无礼,便知家教不慎,应有家中长辈训导。可是否,王后请训示。”

    “是。”姜后当然知道舒姬的意思,道,“正好,乐芊夫人在此。”

    “王后。”隐于暗中的乐芊立马答上话,“孙辈之过,吾也有责,必是要严惩于此孙。”

    仲兰见被四面围攻,惊惶失色地叫了起来:“汝等不可对吾无礼!吾乃信申侯之妹,非汝之孙辈。”

    结果四边的人没有一个像是真要上来教训她的,只是听她这话后,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鄙夷眼神望着她。

    “乐邑养育此人多年,此人竟然矢口否认为乐邑子孙。”

    “忘恩负义之小人,便是此人之类。”

    “只怕此人在乐邑为世子之女不及信申侯阿妹之名,贪图富贵,便是此人心中所想。”

    “此人心中无乐邑。想必若有地位高之人认她为亲,她也会弃了信申侯而去。”

    “怪不得了。怪不得信申侯不与王后等人言她为阿妹。”

    仲兰想对着她们的指控否认:不是的。不是的。但她无法说出口,因她心里或许有她一家,确确实实却是没有宽大的心胸能包揽乐邑全族的人。她们的指控便成了真实的荆条,鞭打在她心口上。她承受公众的羞辱,眼泪一落,立马又被人扯笑。

    “装模作样之女,便是此人。”

    “可惜此地无男子,否则,此人投入男子怀中哭泣便是了。”

    仲兰红了脸,她们三两句便揭穿了她常用的伎俩,感觉是把她外衣都剥了个干净,让她袒/露在此被她们评头论足。她挺不住了,不知怎么哭才能扮可怜,只能浑身瑟抖地跪在那里接受她人的审判,最终她偏头想作一晕了事。舒姬抢先了她发话:“王后问完话,让贵女仲兰退下吧。”她只能泪凄凄地向姜后三次叩拜后退出了屋里。

    叔碧见仲兰这么走了,不禁捏捏季愉的手臂问:“她可会向太房告罪。”

    “她能如何?”季愉好笑道,“向太房告何罪?莫非称自己被此屋之人欺负了去,然脸上身上并无遭罪?恐怕会遭太房责骂其嘴舌鲁钝,活该。”

    她们两人的悄悄对话被乐芊、舒姬与姜后等人听见,不由都为之一笑。

    姜后向乐芊笑着含头:“此两位贵女深得吾心。”

    “能得王后之喜爱,乃两位贵女之幸。”乐芊谢恩道。

    “夫人,能得两位贵女相助,也乃福气也。”姜后依然笑着说,“吾不阻拦汝与孙辈相聚了。”

    乐芊再三叩首相送。季愉与叔碧立马跟随乐芊向姜后行礼。

    姜后起身,走出帷幔,在季愉身边擦过时弯下了腰。季愉感觉睫毛上有阵香气飘过,这阵香气能使得她整个人都变得酥麻。姜后在她眨动的睫毛上面仔细地看了有一会儿,微笑地小声说:“可知姜得是吾何人?”那音量,可是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

    季愉心里扑通扑通地跳。那是,姜后身上的这阵香气让她联系起公良身上一样淡淡的清香,还有,姜后有许多地方与公良有相似之处,比如现今姜后这句话,与公良偶尔蹦出的话语一样犹如孩子似的调皮。她提着这颗砰砰跳的心稍微抬起了视角,看见了近在眼前的这张脸一眼,又马上垂下了头去,心里惊道:像,真是像,那双眼梢弯弯的眼睛多像公良的,都是如冰下的熔火,在缄默中蕴含了巨大的力量。

    “王后可是先生亲人?”季愉端着整颗心问。

    “先生多次教训过吾,因吾做事往往有不周之处。”姜后喟叹着,又是忽然朝季愉一眨眼,“先生是言冷心善之人。若先生偶有对汝言语不善之处,还请汝了解先生所想。”

    季愉听这话,便明白姜后必是公良的直系亲人了,急忙诚恳地应道:“吾明白。”

    姜后见她真是明白了,方是宽慰下来,直起身步出了屋子。众命妇随王后而去。

    门最后关上的时候,唯剩下乐芊与两个孙女,此乃姜后与其她夫人们的体贴之处。

    “夫人!”叔碧见没有她人在了,冲上去抱住乐芊泪流满面,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乐芊一只手揉揉她的头发,把另一只手伸给了季愉。季愉扑上前,握住她伸出来的手慎重地放在脸边感受此刻温暖。

    “好。好。”乐芊拍拍叔碧的背,有力地道,“此事未完。汝尚有大任未完成。”

    叔碧听她这么一说,立马抹掉泪水直起腰,脸色肃然一变,问说:“夫人有何事吩咐?”

    季愉也把乐芊的手放了下来,等待着。

    “吾已命师况即刻押送世子、叔权、钟曹与寺人阿光一众犯人回乐邑。”乐芊托出自己的计划,“至于汝阿兄伯康,也被我用计使其必回采邑一趟。”

    “用计?”

    “是。汝阿媪温姬已应承,亲笔书写竹书让伯康回采邑,并且留住伯康。”

    她们两人即可听明白了:温姬打算装病到底,无论如何让伯康留在采邑内,等一切尘埃落定。因此伯康是要护送隗静前往乐邑给乐离顺便给温姬看病去。

    “夫人深思熟虑,无人能匹。”季愉由衷地钦佩道。

    “吾唯一遗憾在于吕姬与仲兰。”乐芊叹叹气,思虑着,“要如何方能将此两人捉回乐邑处置。”

    “吕夫人可以为女儿操办婚事之由,暂且不离开镐京。”季愉已经能为吕姬想出好几个推迟回国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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