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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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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拾.何人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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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玖拾.何人

    “我是来见我阿妹。(读看看小说网)”仲兰伫立在回廊当口,步子不动像棵树一样。

    与季愉她们一起同行的乐工们见她是太房的人,纷纷避开行走。季愉与叔碧是没法避开的。叔碧当着她人的面上前一步,笑盈盈问:“阿姊有何事找我?”

    仲兰这会儿连她的笑都觉得刺目三分,心想这回父亲回族遭受惩处世子之位八成不保,继承世子之位的不一定是叔权,有可能是叔碧阿兄伯康,连带叔碧的地位也会高一层,只让她心头恨得痒痒的。把持住要骂人的冲动,仲兰端端正正地答:“我是找我阿妹季愉。”

    “季愉?”叔碧恍如第一次听说这名字,露出一脸糊涂相,惊问道,“汝何时有了阿妹季愉?”

    仲兰听她装傻,心里头早已把她骂上,脸上还是得维持住一份淡定:“汝一直与季愉情同姊妹,此刻如此否认可是何意?”

    “哎。”叔碧圆圆眼珠瞪着她看,“奇了。我与你同在乐宅十几年,今日乃头一次从你口中听言季愉二字。”

    这话倒是没错的。仲兰在乐宅里被吕姬宠着,一向自视比天高,怎会在口头上向人家提起她鄙视的妹子季愉。只是未想到曾几何时叔碧变得口舌伶俐了,她有些悻悻的,却也奈何不了。只要叔碧与季愉两人都矢口否认,她认不了季愉,也就无法如愿以阿姊的姿态来教训季愉。

    “阿姊尚有何事?若无,我与斓贵女因姜后召见,正欲去见姜后。或是阿姊同吾等一同去。阿姊祖母乐芊夫人也在。”叔碧仪态大方,口语热忱地邀请她同去。

    在外人看来,叔碧这个堂妹子做得还真是可圈可点,一点都不计较公宫仲兰撒手不救的前嫌,对待仲兰可亲可近。

    仲兰本是不想与乐芊见面的,紧接转念一想,这个老太婆有什么好可怕的。她自己已认了信申侯为阿兄,乐芊也是管不着她的。于是她笑笑说:“我多时未见乐芊夫人了,去给老人拜礼是应当。”

    季愉与叔碧两人自是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正好,她们想看她怎么被乐芊挨训。旁人都在看,叔碧再走一步主动挽住仲兰的手:“由阿妹带路,阿姊可介意不?”

    仲兰被她这手一抓,浑身不自在因被心里虚的,恼羞几乎成怒:她究竟是要做什么呢?却不好甩开叔碧的手,四周这么多人盯着她一个。

    季愉也上前,在她左边状似扶实则在她另一只手臂捏住,说:“我与叔碧情同姊妹。贵女可介意我与汝同行?”

    仲兰被她们两个左右夹攻,想逃也没有办法了。而且两手被她们两个抓得只让她咧开了嘴,当着众人的面还得眉开眼笑的,道:“不介意。”

    一行三人尾随姜后派来的使臣来到姜后的下榻处。在门口,便可听见里屋传来一阵阵的欢声笑语。使臣在门外叩拜,道:“贵女斓、贵女叔碧、贵女仲兰,均已带到。”

    “入来吧。”

    这个略带威严同时十分舒服好听的声音,季愉她们已在射礼上听过,是姜后。于是她们一并在门外叩拜谢恩,依次入内。有端庄华贵的命妇帮她们打开门,又帮她们在身后合上门。她们依照礼节,入门后再次跪在地上双手交叉于额前叩首行大礼。

    垂落于她们三人几步之遥的朱色幔纱微动,里边姜后舒服的声音缓缓飘了出来:“都抬头让吾瞧瞧。”

    三人一一抬头。叔碧的圆眼珠子不停地转悠,对于屋里的一切都可以感到稀奇。其实只是个临时的落脚处,屋中并无摆设,简洁干净而已,然两侧待命的命妇们一个个繁缛华美的衣饰,足以迷乱任何一个有心追求美的女子。

    仲兰心里是惊叹一声。因太房和荟姬也奢华,但论衣物的精美,明显比不上姜后的人。这是由于姜后来自于齐国。齐国的手工艺为天下有名。太房与荟姬的饰物大部分也是来自于齐国人之手,怎能比得过姜后呢?因而,相比姜后的女子们,季愉与叔碧今日的穿着同是来自齐国的公良之手,颇能相称。请记住我们的网址读看看小说网)仲兰那身射礼前精心准备的衣物,在此如野花与国花相比,当即显得完全落败的逊色。一种自渐形秽的羞辱在她心头漫漫地蔓延开来。

    “汝等,何人是贵女斓?”姜后问。其实她不必问的,因为她身旁的人都已经告诉她这三个女子谁是谁了。

    季愉心里明白,姜后这一问是要考验她的言行。而且,这姜后既然能位尊到嫁给天子周满,必定与公良有亲缘关系。想到要在公良的亲人面前对话,她复杂的心境一时难以形容,似雀跃如鸟儿,又似走过悬崖木桥的忐忑不安。再拜首,她逐字逐字,有韵律地吐咬道:“吾是贵女斓,为隗静之女。”

    “有人曾对吾言,贵女斓之琴艺可比荟姬。今吾听汝一言,果真是乐理深通之人。”姜后也以韵律之语回复。

    季愉一听,心中可是欣喜。欣喜于这一句话表明姜后已经接受她了,更欣喜于姜后是个明理且高才博学之人。

    姜后转向了叔碧,一样亲切问询:“汝便是伯康士之妹?”

    “是,王后。”叔碧叩首,惊讶道,“王后怎知吾兄之名?”

    “从天子与乐芊夫人口中皆有听闻。伯康士为人正直,有才情且不好扬,是个难得人才。”姜后笑着道来。

    这,这,这……岂不是意味着天子有意赞成乐芊之见,扶持伯康为世子。仲兰额头冒出层细汗,眼看即将功亏一篑,为乐业和叔权着急。

    “汝是贵女仲兰?”姜后最终对向了仲兰,问话的口气便没有对前两人那般如亲人般的亲近了,多了份拷问的生疏。仲兰知这是因于自己与母亲为太房之人的缘故,便也客气道:“吾是仲兰,为信申侯之妹。”

    “此事吾有闻太房言,却从未听信申君向吾禀明。”姜后道这话似感慨,似含惊疑,“信申君时常进宫面见天子。天子甚关爱信申侯,也曾委托吾办宴时必要邀请信申侯,因此信申侯进镐京时与吾有过多次会面。为何不曾信申侯亲口与吾提及此事,实乃费解。”

    信申似乎有意向公众隐瞒她是他阿妹这个事,是仲兰心头的一根刺。听姜后这样一说,她激气中以不符合君臣之礼的口气反诘道:“汝若不信,不妨问询信申君,何必语中带讽质问于吾?!”

    “无礼!”姜后身边管理宫中礼节的命妇立马双目一瞪,向仲兰拍掌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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