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心事吗?怎的如此惶恐?”
“原来是少夫人!”奶娘颤声道了一句,缓缓起身,干笑道,“今夜雨寒,公子他一人睡在书房里,老奴不放心过来看看。”
说着往后退了一步,“既然少夫人来了,那老奴就告退了!”
转身急急往外走。
“奶娘!”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一声,将妇人脚步猛然钉在那里。
苏九淡声笑道,“夫君还活着?真是令人意外!”
奶娘身子一抖,缓缓转身,见纪余弦已经坐起来,懒懒的倚着床榻,烛火下,俊美无双的面孔上一双凤眸幽沉清冷的看着她。
奶娘忙福下身去,“老奴半夜扰了公子休息,实在该死!”
纪余弦眸光晦暗,淡漠而清冷,凉凉启口,“奶娘,看到我还活着,是不是很惊讶?”
奶娘惶恐道,“公子什么意思,老奴不懂?”
“不懂?”纪余弦轻笑一声,“不懂的话,为何在莲子粥里放血虫?血虫可催发半月噬的毒性,奶娘想必是懂的!”
奶娘浑身一颤,扑通跪下去,垂头瑟瑟不语。
“奶娘故意让我和锦枫同食,让我放低警惕,可是我中半月噬十几年,怎么会不懂,血虫对普通人根本没有任何危害!”
奶娘慌张摇头,“公子误会了,老奴不知道什么是血虫,老奴若真的在汤了下了血虫,公子毒性早已发作。”
苏九在一旁冷眼看着妇人狡辩,目中的冷意越发浓郁。
纪余弦缓缓起身,走到桌案前倒了杯茶,慢声道,“奶娘这血虫养了已经五年了吧!血虫要养在阴凉之处,不能见光,以虫草丹参等物喂养,每到月半,还要吸食人的血液。奶娘五年前身体突然变的不好,顾神医为奶娘诊脉后便告诉我,奶娘在养血虫,那时我便知,奶娘仍旧不肯放弃要我的命!”
苏九惊愕的转头看向纪余弦,却只看到他的背影,隐在黑暗中,模糊而孤寂。
他早就知道、原来他五年前就已经知道,被他视如亲人的奶娘,正在筹谋害死他。
奶娘闻言,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奶娘一定好奇我吃了你精心喂养的血虫,为何还能无恙?其实也不用太疑惑,我既然知道你在养血虫,怎么会不给自己留后路,每个月由顾神医配给你的药丸里,都搀了解毒的成分,所以奶娘用自己血养出来的血虫,早已不能催发半月噬,不过是普通虫子罢了!”
奶娘一瞬的惊愕之后很快镇定下来,嗤声冷笑,“公子既然已经知道,为何不干脆杀了老奴?”
纪余弦转身,冷冷的看着她,“我知道你的幕后之人是谁,当年她让你在我的吃食里下了半月噬,不过是嫉恨我是嫡长子。可是纪家无主,她又不能杀了我,所以便费尽心思找了这种毒,要我受常人无法经受的痛苦。”
奶娘抬头看向纪余弦,之前的慌张已不见,只冷笑道,“原来公子什么都清楚!”
“上次锦宓被送回别苑,我本想看在锦枫忠心的份上,看在奶娘曾喂养我的份上,对以前的事都不再计较,可是奶娘却甘心被人利用,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又将锦宓再次送回纪府,你让她监视我,然后再禀告给她。”
“是!”奶娘跪坐在地上,脊背挺直,“公子猜的都没错!”
“娘!”
妇人话音一落,只听屏风后传来女子一声嘶喊。
妇人脸色一变,倏然转头。
锦宓和锦枫不知何时站在屏风后,将里面的对话,全部都已经听到。
锦枫满脸震惊之色,似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脸色白的可怕。
在他心里,自己的娘亲是个慈祥的妇人,对待长公子视如己出,比对他这个亲生儿子都好,甚至曾经为了救长公子不惜自己的性命。长公子对他娘亲也一向亲厚,特意修了冬暖夏凉的别苑让她颐养天年,这般情深义重的背后,为何藏着这么多的龌龊和阴谋诡计。
他一时根本不能接受!
锦宓更是泪流满面,从屏风中走出来,跪在奶娘身边,哭道,“娘,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怎么会害公子,你对公子比哥哥还好,不会的!”
她在纪余弦身边侍奉十几年,每次回别苑看望,娘亲都会把纪余弦的事问的一清二楚,她一直都以为她娘是关心公子,原来是监视!
为什么会这样?
她被自己的亲娘利用,喜欢纪余弦,又在做着伤害他的事,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锦宓伏在奶娘身上大哭,“娘,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啊?”
这一次她腿伤的事如今想来竟是早已预谋,那日她看到纪余弦和苏九在一起亲热,闷闷的不乐的出了院子,正好碰到二夫人。
二夫人告诉她,纪余弦心里还是疼她的,若是她出事了,一定会着急心疼。
恰好那日夜里她被少夫人的奶娘撞倒割伤了腿,她便借此让腿伤更重想引起纪余弦的注意。
如今才知二夫人的本意是让她出事后将奶娘引到纪府来,让她母亲亲手害死纪余弦。
可是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听二夫人的,为什么要和二夫人同流合污?
奶娘流泪看着自己的女儿,哽声道,“娘若是去了,你和你哥哥要彼此照顾,不要再任性!”
锦宓痛哭摇头,爬到纪余弦脚下,哀求道,“公子,我娘是一时糊涂,她绝没有要害公子,她要想害你性命,当年怎么会冲进火里救公子,怎么会为公子挡刀?公子是受人蒙蔽,冤枉了娘亲。”
纪余弦淡淡看着她,目光落在奶奶身上,淡声道,“奶娘也许不知,你当初冲进火里救我的时候,我并没有完全昏死过去,听的很清楚,你抱着我的时候,喊的是‘枫儿’,当时你以为被烧在火里的是锦枫,才会不顾一切冲进去,对不对?还有那次有人要杀我,你过来挡刀的时候,是被人推过来的,你脸上惊讶惶恐的样子,我一点都没忘记。”
锦宓一下子呆在那,脸上还挂着泪水,惊愕的看着纪余弦。
猛然转头看向妇人,颤声问道,“娘,公子说的是真的吗?”
妇人闭上眼睛,脸上一片灰败之色,淡声道,“是,我从来没想过要救你!”
锦宓脸色一下子惨白,颓唐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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