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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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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痛心往事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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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实单手结印,按在傻子小五儿的头顶。小五儿本来暴虐异常,按了手印之后,竟嘤嘤哭了起来,哭得特别悲伤,坐在地上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孩子。

    程实缓缓把手抬起来,他看来像是苍老了十几岁,满头白发在落日的余晖显得格外沧桑。

    他蹒跚着走过来,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我心有余悸:“程老师……”

    程实摆摆手,说道:“小冯,暂时不能留你在家。这样吧,你到外面街上找一家叫‘好运来’的饭馆,我和那老板是老相识,你就说是我介绍你过去的。你开一个包间,喝茶等我,有什么话到时候我再和你说。”

    我也不敢继续呆着了,这么安排正合我意。

    我看看坐在院子里发呆的小五儿,浑身起鸡皮疙瘩,赶紧离开了他家。顺着胡同出去,一路打听,很多人都知道好运来,给我指点方向,我找了过去。

    好运来是家常菜馆,别看门脸不大,生意还挺火爆,里里外外都坐满了。有个老板娘打扮的妇女走过来,热情招呼我:“先生,吃点什么。”

    我说:“我是程实先生的朋友,他让我在这里开一个包间等他,他一会儿过来。”

    老板娘一听是程实介绍来的,更加热情了,让我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有一腿。她带着我上到二楼,二楼几个包间都满了,不过在拐角那里还有一个闹中取静的小包间。

    这里环境不错,临着窗,她让我上座,让服务员泡来了茶。

    我说道:“老板娘,程实是这里的常客?”

    “老程是我们的大恩人,”老板娘说:“不管他什么时候来,包间都给他留着。”

    “这是怎么回事?”我来了兴趣。

    老板娘笑笑,眼色有些苍茫,说道:“我家那小子中了邪病,是老程给治好的,现在已经娶媳妇生子了,我们全家都感谢他。”

    “我是第一次来拜访他,”我说:“他是开堂口出马的香童,为什么现在不做了?而且家里收了那么多的精神病人。”

    老板娘看我:“老程怎么说?”

    我说我还没来得及问他。

    老板娘笑笑:“这个问题你还是问他吧,他身上的故事很多,不是我这个外人能随便插嘴的。”

    老板娘也是个人精,招待好我就走了。我靠着窗户,慢慢喝茶,时不时摆弄一下手机,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

    我有点坐不住了,暗暗盘算,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眼瞅着天色将黑,我还是先把住的地方找好吧。

    这时服务员来添茶,问我需要什么,我和她打听附近有没有旅店。我们正说着,只听楼梯传来重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近,门开了,程实一脸疲惫走了进来。

    他像是面口袋一样重重坐在椅子上,再也不想动了,喘着粗气说:“叫老板娘上菜吧,客人都等急了。告诉你们老板娘还是老三样,外加你们家自酿的白酒。”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

    程实吱溜吱溜喝着茶水,也不说话,一会儿工夫一壶茶水都让他喝光了。包间里气氛很压抑,我咳嗽一声说:“程老师,那些病人呢?”

    程实“哦”了一声:“他们家里人都来了,全领回家了。明天早上再送来。”

    我为了打开话题,绞尽脑汁想着问题说:“有没有家里人不来领的,就把病人扔在你这不管的?”

    “怎么没有。”程实苦笑:“我见过很多。不过他们也不敢在我这里耍赖,我的名声在这片还算可以。”

    “你刚才对付小五儿的那套手印是怎么回事?”我问。

    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又送上来一个酒壶,两个酒盅。程实端起酒壶:“小冯,尝尝这个。”

    他在我面前倒了一盅,我看看这酒,居然是深红色的,映着灯光,里面还有很多的杂质,我有点不敢喝:“这是?”

    程实道:“这是他们家自家酿的药酒,用的是狐骨。”

    我喝了一口,辛辣入口,又透着淳淳的香味,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一口下去就晕了,我揉揉头:“好酒!程老师,你刚才说的是什么骨?”

    “狐骨,”程实喝了一口,惨白的脸膛染上了一丝红润:“狐狸的骨头。”

    “啥玩意?”我差点吐出去:“这东西能泡酒吗?”

    “呵呵,什么不能泡,”程实笑:“我喝过最离谱的药酒,是用棺材菌泡的。”

    我听得目瞪口呆:“那是什么玩意。”

    程实道:“挖出来的数百年老棺材,从里面刮出来一种生长在棺材板的菌类,类似蘑菇,用那个泡酒服用,对男人来说是大补,壮阳。”

    我擦擦头上的汗,这老伙计果然不是凡人。

    程实吃了一口菜,辣炒猪耳朵,点点头:“小冯,说说你的故事吧,为什么要到这里找我。”

    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便把二丫姐以身还债,我想继承风眼婆婆的堂口救人报仇,又被她拒绝,红姨给我写了地址,让我来指点迷津的事说了一遍。

    程实一边吃一边听,时不时吱溜喝口酒。

    我诚心诚意说:“程老师,我大老远来拜会你,就是想讨一个答案。”

    程实看着窗外朦胧的黑色,好半天才说:“世间很多事都不能用言语道断。好比说婆婆的这个问题,‘修行的目的’是什么,这个答案我是知道的。”

    我赶忙侧耳聆听:“还请程老师指教。”

    程实摆摆手:“可是我说不出来。”

    我愕然,不解地看着他。

    程实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这个答案包含了我将近三十年的出马经历,包括了我活到此时的全部人生。语言这个东西是有限制的,不说它,它是一个整体的存在,一去说它,它就成了只言片语,怎么也说不全。我经历的事情很多,妻离子散家败人亡,真要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可现在回忆起整个人生,最后只是一声叹息。”

    他眼睛潮湿,端着酒杯手在颤抖,能看出他已经老了,这种老透着疲惫和倦意。

    他一口喝干了酒:“这样吧小冯,等会儿回去我通知病人的家属,明天不要把病人送来,我请一天假,带你上大孤山。”

    “好啊,”我说:“我还没去过大孤山呢,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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