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气度,有一段元樱很想当好一个皇帝,可是做不到。若是元樱死在孔道佛之手,大魏还有您,还有秀策,还有舅爷爷宋君毅、洪老将军、索大学士、唐宗飞,垮不了,这点元樱很放心。”
吴昌赫望着李元昊的背影,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怯懦的小姑娘:“陛下,以前不觉得,但是这次您错了,大魏可以没有吴昌赫,可以没有宋君毅,也可以没有洪龙甲,独独不能没有陛下您啊。”
李元昊轻轻扭头:“中堂大人这话让朕都有些飘飘然了。”
吴昌赫摇头苦笑一声,又忍不住点点头:“罢了,罢了,事已至此,老臣还想拖延时间,让时间来消弭陛下心头儿的愤恨,看样子老臣大错特错了,陛下心意已决,而且心态淡然,执意坚决,老臣扭转不了陛下的心意了,只希望陛下能够亲手宰了孔道佛,威震我大魏国风。即便......老臣是说即便出现最坏的情况,老臣也会拼进全力保住大魏的。”
李元昊弯腰作揖:“元樱谢过中堂大人了。”
吴昌赫哈哈一笑,接受北魏天子的一礼,扭身离去。
火红的夕阳将朱红色的御书房涂成了血色,李元昊便身处其中,面带微笑。
出了御书房,吴昌赫来到孔飞鲤身前,扶起这位年轻的衍圣公:“回去吧,就是跪倒天荒地老,陛下也不会见你的。国事儿家事儿揉在一起,乱成了一团桑麻,你也回去理清楚。这点你不如陛下,陛下偶尔会分不清轻重,看不清对错,但是陛下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一直都很清楚。”
看了看梗着脖子的孔青鱼:“这个孩子也不容易,你到底要怎么做,该怎么做,老夫给不了答案,一切都由你自己决定。过不了多久,陛下和孔道佛比武的事情会传得沸沸扬扬,你身为大魏衍圣公,孔家传人,应该和礼部一同写些文章、小歌谣、顺口溜,让大魏子民知道,孔道佛是何等人面兽心,猪狗不如,咱们的皇帝陛下是如何英勇无畏,替天行道......”
未说完,他已起身离去,最后一抹阳光将这位北魏肱骨之臣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冲着吴昌赫的背影躬身一拜,孔飞鲤带着孔青鱼来到驿站,窗台之上趴满了人头,肖宗江和刘履高站在房内,孔飞鲤给孔青鱼松绑。
获得自由的孔青鱼一脚踹翻桌椅,抱起桌子上的瓷瓶:“你们最好将我送回大梁,不然我义父会让你们死物葬身。”
听到义父两个字,孔飞鲤双手忍不住攥紧,双手青紫,指节嘎嘣作响,半晌方才松开,呼出一口浊气:“孔青鱼,你先坐下,我有话要给你说。”
孔青鱼望着这个长相和自己七八分相似的男子,想了想,缓缓坐下。
“中堂大人说得对,你很可怜,当年我孔家被孔末满门屠杀,你不过还在襁褓之中,嗷嗷待哺。的确,是孔末将你养大,无论孔末有何打算,那都是养育之恩,改变不了,所以我孔家的仇你不用插手,一切由我孔飞鲤一人承担。”孔飞鲤盯着孔青鱼的眼睛说道:“我不会拿大哥的身份来压你,也不会用血海深仇还胁迫你,更不会将你逐出孔家,因为你身体里流淌着孔家的血。我会给你最大的自由,但是你要记住一点,我不会让你回南梁,只要你有一点想法,我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你也不要想着化干戈为玉帛的事情,孔末,他终有一天会死在我孔飞鲤的手中,一定!现在我对你有两个要求,第一是你要去拜谢陛下,陛下对我孔家有恩,第二个要求,你要去曲阜一趟,祭拜爹娘,你也读过不少书,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说完,孔飞鲤站起身来,缓缓走出房间,所有人都看到他颤抖的身子和抖动的嘴唇。
孔青鱼低头,猛然抬起头来:“我会去曲阜,但我不会去谢北魏天子,祭拜之后,我死也会回大梁,义父,他不是坏人!!!”
啪的一声,刘履高一巴掌扇在孔青鱼的脸上,少年俊俏稚嫩的脸瞬间红肿起来,宿天境的高手一耳光,虽然有所保留,但是力道也足够身板还未长全的少年喝一壶了。
“你认贼作父也就罢了,道理都说于你听了,圣公也足够为你着想,你还如此执拗,看老子不打死你。”刘履高举了举手,冷哼一声,骂骂咧咧得走了。
肖宗江望了一眼鼻青脸肿的孔青鱼,沉吟片刻:“圣公没有逼你分对错,辨是非,不让你沾染仇恨因果,对你已是最大的好,换作其他人,你说出此话,早就打骂你了。你是一个懂事儿的孩子,应该知道圣公的苦衷。对于陛下,你作为孔家后人,应去道谢,无论如何陛下让你和圣公相见,已是大恩,而且少年丁一为你而死,这点你也很清楚。”
“他李元昊只不过利用孔飞鲤削弱我圣人书院的势力而已,而我也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
肖宗江笑了笑:“老夫之前未见陛下,也会像你一样思考,接触多了,才知道帝王并非书中所说的那般,冷酷无情,无所不用其极。陛下有千百种法子削弱圣人书院,没有必要利用圣公身份,信不信由你,去不去道谢,也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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