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後,艳阳高照,气候热得人直叫苦。
今日是柳如遇四十岁寿辰,柳延秀由街上采买食物回家,打算亲自做几道菜为亲爹祝寿。
她爹的寿辰向来不对外宴客,每年都是她做菜,她爹饮酒自欢,两人的寿宴倒也温馨愉快。
她手上提着数袋的菜肉生食,还得腾出手抱着由酒街买回的一坛白酒,热得她浑身是汗。回到夫子阁後,她暂时将酒搁在习字间的书案上,打算等自己将手上的生肉和蔬菜拿到厨房处理好,再回头抱这坛酒。
只是她才踏进厨房不久,正准备要清洗买回来的蔬果,蓦然听见前头的习字问传来巨响,心一惊,她赶忙丢下手上的东西,匆匆又转回去瞧发生什麽事了?
「混帐东西,这些人都该死!」习字间里的古牧耘怒不可遏。
「公子,请您息怒,这里不方便说这些。」张劳低声劝着。
屋里还跪着另一个人,显然就是因为这人刚才对古牧耘禀报了什麽,才会教他如此生气。
「这里不方便,哪里方便了?我的四周全是眼线,每个人都瞪大眼楮等着看我出错,那你来告诉我哪里才能方便说话?你说哪里?」他怒气腾腾,愤怒的情绪没有因此而压下分毫。
「公、公子……」张劳的额头上全是冷汗。
「也们敢这样诬陷我,那人都没说些什麽吗?」古牧耘激动的问,向那跪在他眼前的人。
「他…他只说去查清楚,事实是什麽就是什麽,就算查出是您所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啪」的一声,书案上的砚台被扫落在地,而地上已经有一摊水酒和碎瓦片,在习字间的柳延秀知道,刚才那声巨响就是酒坛被摔破的声音,她买回来为她爹庆寿的酒被摔破了,但这沉重的气氛,让她完全不敢向前。
「不要再说了,他根本就不信任我,恐怕在他心底就希望是我做的,这样就有理由将我除去,我是他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他怎能--」说到激动处,古牧耘难忍的落下眼泪。
张劳见状,扬手打了跪地的人一耳光,脑怒的瞪他一眼。「是这奴才该死,说话不得体,让公子多想了,一切都是这奴才的错--啊,你怎麽会在这里?」张劳正说着话,眼角忽然瞧见有其他人在,不禁大惊失色。
顺着张劳的视线,古牧耘也愕然的望向柳延秀。「你都瞧见了?」见她愣着,他霍然走向她。
那怒容竟是极度恐怖,似要将她杀了灭口,她大骇,倏然往後退一步,但手腕旋即被他牢牢扼住。
「你站在这多久了?听见什麽了?」他的声音凶恶粗暴,完全不若他平日的稳重淡漠。
柳延秀惊白了脸。她从末想像过这样的他,以为他是万年不化的冰壑,会一直维持他高傲冰冷的姿态,想不到也有碎冰的一天,自己居然能见到他流泪?另一方面,他恶声恶气的样子,也教她一时无法反应。
「公子,要杀她吗?」张劳沉声问。
「让我来处理!」连那跪在地上挨打的人都出声请愿。
回过神,她的脸色越发苍自。「我什麽也没听见,你们杀我做什麽?对了!今日是我爹的寿诞,他就快回来了,你们想当着他的面杀人吗,你们眼里有没有王法?」她惊慌失措的说,希望阻止他们杀她。
张劳阴笑。「王法?公子就是王法,公子若要你的命,根本不需要考虑任何事!」
闻言,她面无血色的看向古牧耘,害怕的问:「你真想杀我?」
他没有说话,但脸上的凶残之色未退,那模样给了她答案--他是要她的命!
她心惊。「你-」
「不好了,公子,府里来人要您立刻回去!就在那跪地的人一跃而起,准备抽刀了结她的同时,外头有人急冲进来。
古牧耘一怔。「发生什麽事了?」
「太--那人来了,再过一刻便会抵达府里,请您速速回去迎接!」来人的口气十万火急,却对拜访之人的称谓有所保留。
古牧耘神情骤变,一甩袖就急往外走,对这即将来访的人似乎很紧张。
「公子,那这丫头该如何处置?」在他即将离去前,张劳连忙提醒,他们还有个麻烦得解决。
他回头见柳延秀的颈子旁己架上一把刀,瞳孔缩起,杀机立现。
完全意识到对方绝对是个危险人物,柳延秀灵机一动,急切的说:「不,不要杀我,留我有用的!杀了我你会後悔的!」
闻言,他冷笑,「後悔?凭什麽?」他杀人从不後悔,因为很多时候不杀才会教他後悔莫及!
她睁着大眼,握紧拳头,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希望这会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一点。「那个…我可以做你的朋友,那种互相信任永远不会背叛你的朋友!你看我这人很好相处的,嘴巴紧又不会乱问……啊,你不是想让我跟你一起习字吗?我现在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我们是朋友嘛,就是应该一起成长学习,你、你觉得呢?」
说完,她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有这提议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她没有其他办法了,只是想起他方才的对话跟眼泪,猜想他是否让人背叛、不让人信任,才会这麽难过,思及此,她才想动之以情,虽然她其实没多大的把握,眼前这个人真需要她的友谊吗?
他难解的双眸似乎认真的在审度她,却又像不屑的藐视她,那捉摸不定的神态十足令她心惊胆跳。
「公子不需要你这样的朋友,你还是死的好,这最保险!」张劳插上口,以眼神示意那拿刀架着她的人动手取命。
「不!」她惊恐极了。
古牧耘却扬於阻止。「等等。」
那人手上的刀在划进她颈脉前停住了。「公子?」
「她说的没错,这里是柳夫子的地方,万一杀人若未能善後,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再加上那人来泉州了,万一事情闹大,於我无利,罢了,她的命先暂且留着,等我回府迎过那人之後,回头再做打算。」他有了决定。
「可是--」张劳仍旧认为不妥。
「没有时间嗦,万一没能及时回府恭迎他,只怕会落他口舌,责我个目无尊长之名,对我恣意动怒而己!」说完古牧耘已先行步出习字间。
张劳心有顾忌,想背着主子私下动手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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