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千千头摇的仿若拨浪鼓,娇声回道“什么分光息影,什么千手门,本姑娘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爷爷,你可别冤枉人,我就是卓城府里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鬟。”
还从未见过将几万两银子视如草芥的丫鬟,鬼才信。男子大怒,叫道“果然是你出手暗算小爷。”
房千千一扬脖子,哼道“谁看见了?”
眼见又是一场无休止的叫骂,季先生冷哼一声,声贯入耳,沉喝道“这里是卓城地下交易,诸位若想争强斗狠就请离开,老夫管不了也不会管,诸位既然来了,在这里不管你有什么靠山,就得守这里百年来的规矩,若是生事,休怪老夫不讲情面。”说完,季先生有意无意的扫了章泽柳一眼,目含警告,章泽柳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委实可恨。
这句话虽说将两方人马都责备了进去,但显然是向着王相说话,给了王相一个台阶。王相哼了一声,端了端架子,勉强拱了拱手,道“季先生说话了,咱们怎也要给季先生一个面子,章泽柳,这事不算完,你等着瞧!”
此言一出,场中诸位心知肚明,这是王相服了软,自己给自己找回点颜面而已。李落扶额无语,多年不在一起厮混,却是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当初那般色厉内荏的德性。
章泽柳也不想闹得不可收拾,倒不是怕了王相,而是怕身边这位菩萨着了恼,冷笑道“章某奉陪。”
“哼,这里的规矩是价高者得,有胆子点命灯,我倒要看看你章泽柳拿得出多少银子。”
“嘿,巧了,不怕告诉你,前几天卓城出手的那八颗阳月石就是出自大爷的手,爷有的是银子,你要是有种,就跟爷喊喊试试,没钱就给爷憋着。”
季先生一听此言,眼前一黑,气的险些吐血,还是头次见有人把囊中的银子恨不得都倒出来给别人瞧瞧,如此一来,明知不敌还会叫价的怕是剩不下几人了,除非是章泽柳的生死大敌。早知如此,前几日就不该接那八颗阳月石。
李落吐了一口气,果然不出所料,在卓城能这么快出手八颗阳月石,唯有地下交易,也唯有章泽柳办得到。
王相脸色阵青阵白,前几日那几颗阳月石王相也有耳闻,看着眼馋,不过还轮不到他出手,早就被卓城里那些台面上的高官重臣搜刮一空,若是这些银子都进了章泽柳的口袋,今夜一战,必输无疑。
果然不出季先生所料,章泽柳此言一出,方才刚被金缕玉衣掀起来的气氛瞬间就冷了下去,只怕没有人会跟着叫价了。
章泽柳嬉皮笑脸的团团一礼道“诸位抬爱,章某感激不尽,不过咱也不能不懂规矩,若是有人叫价,章某身边正主跟着就是,若是无人叫价,季先生也不必为难,我们再加两万两,算诸位给我章某人一个面子。”章泽柳大刺刺的伸出两根手指,还不忘冲王相挤眉弄眼,好不惹人讨厌。房千千眉头一皱,嘟着嘴有些不高兴,花的可是她的银子,还白白让章泽柳在这里出风头。
李落暗赞一声,跟在杨柳烟身边耳濡目染,终是长进了些。季先生的脸色和缓了下来,这件金缕玉衣或许能卖出更高的价,但七万两银子也不算少了,章泽柳如此识相,简直都有些仗义,背后的人也挑不出什么不是。再看章泽柳时,季先生都觉得这张原本惹人生厌的脸顺眼了许多,至少比起王相之流讨喜多了。
这件金缕玉衣最终还是落到了房千千手中,七万两银子,倒也还算公道,只是不知道房千千要这陪葬的玩意有什么用。果不其然,金缕玉衣刚到了房千千手中,也不过是看了几眼,就落得和惊蛰一般无二的下场,委实叫场中诸人心疼不已,暴殄天物,莫过于此。
今夜的地下交易渐到尾声,场中人不见少,反而更多了。潘南安向李落微微点头,示意马上就轮到压轴的宝贝了。
季先生暗暗盘算着今夜来此的达官贵人,差不多该来的人都已到齐了,压轴之前,倒还有一件小物件,给场中诸位提提兴致。
梅夫人缓缓起身,风韵一时无二,就连房千千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更遑论章泽柳王相之辈。不过章泽柳却要好些,目光炙而不淫,成亲之后,的的确确收了性子,倘若再敢沾花惹草,就算杨柳烟不理会,恐怕自家老子都能扒了自己身上的一层皮,而且眼前丽人好看是好看,不过是带着刺的,一个不好,非但不能一亲芳泽,丢人现眼都算大幸。
梅夫人似是惜字如金,不如季先生八面玲珑,却更添诱惑。就见梅夫人轻柔探出一双柔荑,其上托着一只白玉净瓶,高半尺,色泽圆润,线条修长柔美,与梅夫人的一双素手为伴,就好似这白玉净瓶也变成了一个绝美的美人,恬静优雅的倚在梅夫人掌心。
梅夫人朱唇轻启,吐气如兰道“玉露瓶,传说中可让枯花重生,为仙阙之物,流落凡尘,底价一万两。”
此物现世,众人议论纷纷,要说玉露瓶之名或多或少都有耳闻,传闻中妙不可言,单看其形,倒也配得上,不过若当真能让枯花重生,那此物之贵重远在金缕玉衣之上。如此仙器,季先生和梅夫人又岂会以区区一万两为底价,怕是这枯花重生不过是闲人编撰出来哗众取宠的无稽之谈罢了。
一万两买一件中看不中用的玉瓶,虽说这里的冤大头不少,但也不是傻子,就听有人高声问道“梅夫人,此物真的能叫枯花重生么?”
梅夫人没有应声,季先生哈哈一笑道“仙家之物,自然须得有缘人,老朽汗颜,却不是这玉露瓶的有缘人,不过在场这么多豪杰英雄,定有这玉露瓶的有缘人。”
季先生顾左右而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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