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牧挥了挥手,周边早已拭目以待的暗影卫便呈从品形将徐妍缓缓包围。
共鸣不代表善意,他并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一路走来见识过太多血腥与黑暗的皇甫牧深知一个道理,在这片土地上面怜悯的同义词代表愚蠢与懦弱。
更何况,他的面前不是寻常的村民或是匈奴少女而是一个亲手杀害了哥哥与切断其父亲两条腿的东獒少当家,这个模样与心肠都游走在两个极端的女人,给予她所谓的善意不单单是对自己智商的压制更是对她的侮辱。
命运总会在悲惨的故事结束后留下一幅惊喜的篇章。
看着眼前的少女,皇甫牧的笑容有些古怪,事到如今,在杀死赫连雄和东獒寨与卜敏的势力相互厮杀这种种事件之中,遇到徐妍然后捉住她这是最大的惊喜,没有之一。
一个活着的掌权人,永远比尸体更具诱惑。
不似乌力亚苏这般被瓜分的陈旧势力,东獒寨的掌权人不是那个早已化为白骨的兄长,更不是被切除双腿苟延残喘的东獒虎狼,而是眼前这个,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娇嫩少女。
抓住她,就如同遏制住了东獒寨的喉咙,这是一个很奇妙的感觉,相比看着犹如巨兽般的东獒寨就此死去并且逐渐腐烂,将其困于笼中,作为自己麾下的一只宠物,这更具挑战与刺激。
皇甫牧迈开步伐,严谨的将脸上的笑意藏于心中,在他身后,褚严收起了血刃,牵着马匹紧跟其后。
随着以皇甫牧为首褚严断后,暗影卫推进的战团缓缓前进的时候,徐妍的眼神有些哀伤,似乎是对自己倒霉的唾弃。
她并不是一个幸运的女孩,不论是以往还是现在,所以,徐妍一直都在努力的靠近幸运,即便这个过程都些血腥有些孤独,但她一如既往,从未放弃。
但是这一刻,在目睹自己的后路全部剥夺的情况下,徐妍的心境有些失守,幸运一如既往远离了她,她明白自己要面临什么,无关其它,在这个男人犹如野兽一般的土地上面,一张未曾描绘却依旧粉雕玉琢的脸蛋,足以带给她许多生不如死的体验。
要放弃吗?
徐妍的眼神逐渐淡定,活着总比死强不是吗?所以,即便要面对足以用惊悚、恐怖这些词汇形容的下场,她依旧未曾有过一丝自杀的念头。
艳丽的夜莺总比黑灰的乌鸦死的更快。
在这片以弱肉强食为主旋律的戈壁上,徐妍向来厌恶那些书籍中以美惑人的女子,靠山山倒,靠人人跑,从小开始便从未在男人身上感受过半分温暖的她,有着一颗独立的自强的令人甚至有时会忘记她性别的坚毅内心。
但是现在,一个为了实现走出戈壁的梦想,自诩活着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的她,不得不面对以往她最厌恶的一种行为,拿脸蛋去换取生存,甚至需要承受对方的侵犯,这真是一个凄美的故事。
但徐妍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她抬起头,脸上洋溢出一抹绚丽的微笑,为了生命,她可以承受许多无法承受的事情,这一刻,她一边看似认命般的接受对方的践踏,一边紧了紧了手中的武器,幻想着事后该如何惩罚这个即将带给自己噩梦的家伙。
杀他全家?活喂野狼?亦或是将他那个犯了错误的兄弟从他身上连根拔除?想到这里,心情开始逐渐转晴的徐妍破天荒的流露出一抹没有隐藏的笑容,浑身沾血,一路杀戮了太多可以称为无辜人士的她,站在原地,等待着最终审判。
近了,更近了。
当褚严牵着马匹跟随着皇甫牧越发朝前行径的时候,徐妍也在这时看到了令她惊异的一幕。
乌骓马?少年?猛将?
这并不是一个串联的词句,但徐妍还是依靠这些残缺的碎片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梗概。
马匹,这个独自拥有着十三匹战马,并且依次将其起名为裂冰、残阳、浓雾、月行等等十三个名字的徐妍从小到大对于马匹的喜爱胜过首饰与红袖。
那是一匹乌骓马,一匹早有耳闻却未真正见过的乌骓马。
几十多个弟兄因它而死,就连东獒寨排的上名号的吴广都由此失去四根手指,徐妍曾经想过无数次与它相遇的场景,但唯独没有想过是在这种时候。
路过的商旅?
有些实力的过江之龙?
徐妍何曾想过,这个当初带给自己少许兴趣的过路之人,竟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你是谁?”徐妍根本没有做好一名俘虏应有的觉悟,此时此刻,她抬起头,一如既往般的像是一个高傲的孔雀。
“在我自我介绍之前,我更对你充满好奇,我该怎么称呼你,姑娘?少当家?亦或是切断亲情拥有东獒寨绝对主权的徐妍阁下?”
“你是谁?”徐妍皱了皱眉头,绝美的脸蛋上第一次流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清楚自己的每一个身份,残忍的、毒辣的、冷血的,唯独没有她现在想要扮作的柔弱与温和。
这真实一段令人失望的相逢,徐妍撇了撇嘴,一副失落到极致的模样。
皇甫牧朝前靠近了一步,与徐妍的距离不到一米,他扯了扯嘴角,微笑道:“你的邻居,一个叫做崇阳县的县令,我不久前刚到,当然,这么说你大概会觉得有些茫然,那么,我在说些别的好了,这片突然间被毁灭的土地,主要原因源于老单于与其三子死于阴谋,而,这个分裂乌力亚苏,令其从主宰戈壁带给汉人无数悲惨的势力成为今日这般萧条如同迟暮老者一般困境的阴谋者是我的幕僚,幕僚懂吗?这意思就是,他是我的人。”
徐妍握紧了武器,抬起头,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试图想要从他眼中寻求真实的答案。
答案是真的,向来对直觉敏感的她可以确定。
只是她有一点疑惑,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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