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要去追么？”看到已经没了踪迹的女子，刘俊问。
“人都不见了，去哪儿追？”虚行之转身回到屋内，看了一眼，和上午的情况一样，也是一具没有丝毫死气和戾气的光骨架，看来这几起案子都应该和那个女子有关。
“那怎么办？”刘俊从后面跟上来问到。“同样的手法，肯定和那个女的脱不了干系，头儿，你不是想就这么放她走吧？”
“不然怎么办？要不，你去追？”虚行之没好气地说。
“那还是算了，您都不追，我就算有那胆也没那本事。”刘俊耸了耸肩说到。
“头儿，那女的跑了，咱们该怎么办？”这次发问的是一起的另一个小捕快。
“她跑不了。”虚行之望着门外，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回到衙门时，还有很多兄弟还在外面巡街没回来，回来的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论自己巡查的结果。虚行之环视了一眼，高声说到：“这几个时辰大家辛苦了，可是为了灵州的父老乡亲，在案子侦破之前，大家还会继续辛苦下去，我希望大家能坚持下去，等案子破了，我请大家去城里最好的酒楼一醉方休。”
这话一出，顿时一片叫好声。
虚行之顿了顿，将话题转到案子上来：“这几个时辰大家巡查城内，可有什么发现？”
又是一阵争论声在大堂内想起，却没什么实质性内容，虚行之也不制止，默默的转身到一旁。知府谢琏赶来的时候，大堂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谢琏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在人群中张望了半天，才看到躲在一边的虚行之。谢琏避过人群，却看到虚行之在画画，画中的一名女子豆蔻年华，栩栩如生。谢琏不知道虚行之是什么意思，只得干笑一声，说到：“虚捕头好雅兴，弟兄们闹成了这个样子，还有心思在一旁做丹青墨宝。”话中虽有几分嘲弄不满之意，虚行之却不在意，起身笑了笑，对谢琏行了个礼，说到：“大人误会了，弟兄们巡查城内，回来后各执一词，在下也不知道该听谁的，索性就由他们去争论，在下在一旁把他们的话细细品论。至于这幅画，自然是有用处的。”
说罢之后，站了起来，制止了争论的捕快们，然后对大家说到：“刚才大家的争论我也听到了，虽是各执一词，但大家也辛苦了一个下午，明天就不用这么辛苦了。”然后将手中的那幅画举了起来，说到：“明天所有人都人手一幅画，挨家挨户去查这名女子，一经发现，不得轻举妄动，立即回来报告。”
听到虚行之的话，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同样是一头雾水的谢琏开口问道：“行之，怎么回事儿？”
“刘俊，你把我们刚才的情况向大家说一遍。”虚行之头也不抬地说，目光始终留在那幅画上。
“启禀大人，情况是这样的。”刘俊挤到人群中说到：“刚才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准备回衙门，经过一所房子的时，虚捕头听到一声琴声，然后说进那间屋子里去看看，推开门的时候，发现屋内躺着一具骸骨，和之前的那几起一样。屋内站着一名女子，就是虚捕头画上的那个，她看见我们进来，跳窗逃走了。”
“哦。”谢琏应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问到：“你们怎么可以断定那名女子就是行凶之人？”
“这个......”刘俊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记得，杜三说过，在他昏迷之前，也曾见到过一个抱着琴的女子出现在案发现场，这应该不会是巧合吧。至于她到底是不是行凶之人，等找到她，谜底也就不远了。”虚行之说到，只是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幅画像之上。
就在这时，去城北调查的两拨人也都回来了，虚行之和谢琏仔细的问了他们的情况，果然是和杜三的案子一样，只是除此之外，却也没能查出其他什么线索。
在谢琏的同意下，虚行之将衙门的人分成两班，日夜巡查城内，调查那名女子的下落。
翌日清晨，灵州城东。
“请问，可曾见过这女子吗？”虚行之忽然问话，青年吓了一跳，随即细看过去，素绢上描绘的少女眉目可人，栩栩如生。
“不曾见过。”他摇了摇头。
“哦，若见时，还请掌柜留意。”虚行之说着卷起了画像，“在下虚行之，在灵州府衙当差。”
“原来是捕头大人，失敬失敬。”他赶紧作揖，再看虚行之正不着痕迹地打量殿中挂的各色瑶琴，“大人也对丝桐之道有兴趣？”
虚行之不答，笑笑，走了。
“那人是谁？”片刻后婉转的声音在帘后响起，随后青衣少女掀帘出来。
“衙门里的捕头。”他解下她背负的琴囊，见她额头有汗，又顺手掏出手巾细细擦拭。素白的丝巾，与之相较更为细腻白皙的肌肤……指尖轻轻掠过精致的五官，与方才虚行之所执画像一般无二。
“那......”女子有些迟疑地看向他。
“别担心。”他笑着说，“你只管做你的事就好。”他顿了顿。“一切有我。”
“嗯。”少女安心的回答，转身离开。
琴声，幽如冷泉轻咽，疾若风掠幽篁。
“别过来！你别过来！”悠扬的琴声随着夜风回荡，悦耳动听，可男子却僵硬地靠着墙，惨白的脸上满是惊恐。回答他的是一记大响，七弦齐振，金玉之声。
“呃――”连惨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男子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下一刻，他的影子自行动作了起来，仿佛一个全身漆黑的人，无眼无口，却会走、会动。
“随我来吧。”青衣少女轻道，男子的影子霎时间化成了一道黑烟，钻了她的琴里。而地上的尸身则瞬间腐朽了。带着今夜收回的魂魄，她满载而归。
月光铺地，她踏着月光回到了凤栖阁。门口，青年正提灯相候。“墨衣――”少女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疲惫，他了然地接过引魄琴，柔声安抚着她。
然后在转身关门的瞬间，锐利的目光捕捉到了不远处巷子里一闪而过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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