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着没说什么,甚至由于一想到他身边放着一个嫩葱儿似的女秘书,心里就翻涌上了一股说不清的醋酸味儿!她倒开诚布公,也许是有意消除我的反感,笑了笑接着说:.“俺本是龙经理在草房沟办的大理石厂的女工,--七队知青晓春的小表妹.这次他要进市里来建联营公司,人手不够,才把俺调来帮他跑跑腿\学学舌,也就是这么个‘秘书’!”她好象有意等我听清了这层意思地缓了口气.--我也的确心里一翻个儿,他这几年果真办成了个大理石厂?!看我和小蕾都大眼瞪小眼望着她,她便又转入正题:“今天龙经理知道了你遇到的困难,马上就在考虑解决的办法.在没找到万全之策前,他决定由我们公司先如数支付你的损失费.夏姐,我看看那些单据好么?”这怎么可能?!这又是什么意思?我完全愣住了!大概连老马叔也没想到,他领来的这位胡秘书,会给我带来这样的福音吧,他惊喜地站起来抓住胡丽莲的手:“胡秘书,你们有这想法怎么不告诉我?!从咱市个体劳协的角度,应该好好感激啊!.—不瞒你说,夏月华这房了的事一出现,我还有点怨恨你们大鱼吃了小鱼么!—咳这龙经理我是还没看见,可已经佩服他是位有魄力而又讲诚信的农民企业家了……”胡丽莲急忙摇头说:“我来时龙经理两三嘱咐,这事用不着大吵大嚷.他说我们是乍进城的农民,别叫人家说咱咋咋呼呼.”“这怎么叫咋咋呼呼?这叫风格\水平!--月华,还不赶快谢谢人家!”按理儿说,真该好好谢谢.这是闹着玩的吗?连买房带维修花了不少于八千,我得起五更\爬半夜地挣多少年才能攒足?!可谢归谢!钱还是一个铜子儿不能要!就算那龙经理是出于好心,或者说也想借机补足对小蕾的抚养费吧,可我这个跟人家离了婚的女人怎么伸得出手!难道我没脸没皮,毫无志气?老马叔几乎跟我喊起来:“你怎么—连句话也不会说?”“我到底开了腔,斟酌着字眼儿:“胡秘书,回去谢谢你们龙经理.可这损失只能由我个人承担……”“夏姐!你--不会是想到别处去吧?!”她真机灵,会说话.对于我不便讲出口的那层原因,她心里早已明白.只有老马叔还装在闷葫芦里.他也许是真怕我坐失良机了,伸手拿过那卷子合同书和单据,便大包大揽地说:“胡秘书,这么办吧,夏月华也是刚强人,那损失也不好由全让你们公司负担,我看你要是想开支票的话,就把她买房的六千元给顶去吧!”“老马叔,你…….”我急得喊起来,可又一时没法说清.他也冲我一跺脚,简直要骂人了:“跟你老子一样的倔脾气,一辈子吃了多少亏!—我是要拿这单据向市领导汇报的.”我这儿与老马叔顶嘴,胡丽莲并不插言,只是自管自地拉着小蕾的手,摸摸她的小脸,仿佛要说却又忍住了.最后听老马叔喊出了那个数儿,她便麻利地在一张支票上写下了“陆千元整”,交到了老马叔手上.又转向我说:“夏姐,别往窄处想!龙经理……噢,这回咱们认识了,日后有机会好好唠唠.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小蕾半推半扯着我,送她出了门,甚至还羞怯而又恋恋不舍地跟她叫了声“胡姨”!.我的鼻子有点酸,道了别便赶快转回屋来.老马叔正坐在那里一边一边喘粗气:“月华!你是疯了还是傻了么?”“老马叔,你知道这个‘龙经理’是谁?……”“谁?!”没等我道破.一直守在旁边静静观察着我们的小蕾,此时眼睛猛然一亮:“我知道!是—我爸爸!......”老马叔愣怔了好一阵子,看见我轻轻点点头,他才若有所思地说:”那不更好吗?人家这是—”.“不,我知道他这人就是这么不三不四的……”小蕾忽然伸出一双热乎乎的小手捂住我的嘴,抢白道:“不许妈再骂我爸爸!他是好人,是好人!”她一边嚷着一边呜呜哭了起来,好象是她自个儿受了多大的委屈和侮辱……唉--!这个不三不四的家伙!刚刚进城,就不仅打破了我的“如意餐馆”之梦,也一下子搅乱了我们娘儿俩平静的生活!一下子……我又把汤圆车子推上了街头.又来到汽车客运站对面大墙之下.当然,我不能再回到那个已转让别人的第二号位置.尽管取代我的同行那“混混儿”一再奇怪而又真挚地询问着,逼我回到原地,但我却心甘情愿地把大布棚支在了没人占用的一个墙角,摆好了条桌条凳……卖汤圆有忙有闲.忙碌时叫你应接不暇,头昏脑胀;偷闲时又容你看看小说\小报,也能容你胡乱思想.我又琢磨起我的“命”.什么命?土命?苦命?窝囊命!姥姥去世早,娘又因为汪伪占据武汉时给日本人抓“慰安妇”推过豆腐……当爹娘双双忍辱含垢沿粤汉铁路南下逃离汪伪魔窟,时值三次长沙会战,爹下厨亲手制作了川湘风味的“八宝龙凤汤圆”与众百姓慰劳前线国民官兵,因其“八宝龙凤汤圆”个大,量足而味美爽口,众国民官兵尝后赞不绝口……四九年老蒋败退台湾,爹给国民党抓劳工去了台湾,娘怀着五个月的遗腹子守望大陆“特嫌”的帽子一直戴到临无常不远.还拐带我高中毕业时,没资格进那市里统一组织的“知青大户”,只得孤单单的一个人去了穷乡僻壤的七队农场.有名的“大麻子”龙伯是茅坑七队最受敬重的老贫农.(一位女将军给我们讲述了一个真实而又非常感人的故事:她和丈夫刘荣是茅坑沟村人,十五岁参加革命.一九三四年十月继中央红军北上长征后,他们跟随一支赤卫队上山了.这支地方武装转战于湘鄂赣苏区,坚持了长达三年的艰苦卓绝的游击战争.抗战爆发后,湘鄂赣苏边区红军改编为新四军第一支队,与闽南抗日自卫军合编由平江县出发,开赴皖南抗日前线,国共第二次合作……一九三八年秋,刘荣夫妇到七里沟村工作.这七里沟村有个叫侯水货的民兵大队长,被女特务收买投敌,并带着顽固派军队冒充游击队来搜捕他们夫妇二人.丈夫刘荣得到侯投敌的情报后,转移活动地点,并设法除掉这个叛徒,他给侯水货写了封信,夹在新四军使用的卷宗里,装入一只旧皮夹中,故意丢在路上,让巡逻的日本兵拾去.日本小队长渡边一郎将信叫翻译一念,就把侯水货当成新四军派来的“奸细”给处决了…….那战刀举落半空,于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于肮脏的臭水沟里…….一九四0年四月,日本侵略军第十五,十七,一一六师团各一部共万佘人在空军的掩护下,分三路向皖南地区进行大“扫荡”,由于国民党军驻守的南陵\繁昌\青阳等地相继失守,新四军军部所在地云岭亦受到严重威胁.刘荣夫妇奉命率一营在父子岭协同兄弟部队抵御前来“扫荡”的两千多日军的进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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