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了眼睛瞧着床上睁开了眼睛的某个人,生怕那是自己的幻觉,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钻心的疼传来,他才敢相信这不是梦。
“爷!”
“嘘……小点声……”
展福全立刻捂住嘴巴,一个字也不说了。
“我时间有限,你仔细的听着……军中有奸细……可我不知道是谁……我的确是中了招,病入体内,只是勉强的用内力支撑着,到了此刻,恐怕已是强弩之末……”
“爷?”
展福全心头的狂喜一点点的抽离,害怕的瞧着此刻的展傲天。
“呵……哭什么呢?人都是要死的……”
展福全拼命地摇头,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巴,就怕自个儿受不了的大吼起来,惊了外头的人进来。
的确,人都是要死的。
可是,爷不该这样死!也不能这样死!
“阿福,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帮我查出谁是奸细……还有,告诉夫人,我死了,她可改嫁,不必为我守寡……”
交代后事一般的语气,深深地刺激着展福全的每一根神经。
他用力地握住展傲天的手,哭着道:“爷,你会没事的,夫人已经想办法了……今儿个白天,我还见到了夫人……”
“什么?她来了军中……咳咳……”
展傲天猛然直起身子,却是无力地倒在床上,一个劲儿的咳嗽,咳得心肝脾肺肾都要跳出来一般。
“爷,你别急,夫人此刻已经离开了,不在军中了……”
展傲天激动的情绪勉强压下,对着展福全道,“我之前的话你不必理会了,从现在起,你找到夫人,带着她立刻离开。”
“爷,那你呢?”
“哪来那么多话?照我说的去做便是!”
展傲天色厉内荏。
展福全跪在地上,“是,爷,阿福一定将夫人找到,带她离开。”
翌日。
“木将军,伺候大将军的那个兵跑了!”
站岗的士兵慌慌张张的跑进木将军的帐子内,禀报道。
“什么?来人,快给我追,死伤不论,把他的尸首给带回来!”
“是,将军。”
躲开木将军等人的搜捕和追杀,对于展福全而言,并不是难事,难的是,找到夫人。
尽管嘴上说着,爷一定会没事的,可他分明感觉的到,爷,的确是时日无多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爷在听到夫人来了军营之后会如此大的反应。不过,爷的吩咐,他便是豁出了性命,也要办好。
展福全在外找了十日,依然没有找到夫人,然而,却是听到一个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消息。
大将军病逝了。
军中挂起了白幡。
翼王指挥着将士们打了胜仗,杀回了京城,占领了皇城,称了皇帝。
展福全遥望着京城的方向,咬碎了牙齿。
翼王,那个小肚鸡肠而又虚伪的男人,他凭什么称王。
这一切都该是爷的!
等等……
展福全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
莫不是爷的威望和军功盖过了他,所以他……
爷,阿福要给你报仇!
仇恨包裹住展福全的身心,可在尚未找到夫人前,他只能将此压下。
爷没了,夫人知晓,必定会赶来,与其漫无目的的找,倒不如留在军营附近。
展福全一边练着拳脚,一边等待着夫人的到来。
半个月后,天下初定,大军渐渐撤离,只有剩下的一万大军驻守此地。
一个阴雨连绵的早上,展福全等来了他要找的女子。
“夫人……”
“哇哇哇……”
孩子的哭声传进耳朵里。
展福全抬头,瞪大了眼睛瞧着被女子抱在手里的孩子,神情惊喜而又兴奋,“这是爷的孩子?夫人,阿福竟不知……阿福该死!”
夫人是那种很是娇小的女子,平日里瞧着,一阵风便能吹跑一般,爷出征后,他跟在夫人身边,瞧着夫人穿的都是大大松松的衣服,倒是没有往上面想。
“夫人,你为什么不告诉爷?”
展福全哽咽着道。
女子瞧着怀里的孩子,声音很轻,“我原本是想着等他这一仗打完了告诉他。”
只是没有想到,这一仗打完了,那个人却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后来,”福公公说到这里,已经是泣如余下,“我将爷的那番话说给了夫人听,夫人当时只是笑,我常想,夫人心头应该是有些恨爷的吧。恨他不听自己的话,恨他还留了那样的话给自己……”
“见了夫人,陪着夫人去见了爷,再之后我便将夫人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进了宫,从最低等的小太监做起,一直到今天的御前太监。而夫人,在我离开了之后,没有想到她却是带着将军你回了京城,继承了爷的一切,也承受着那人的暗杀……将军,你不要恨夫人。”
福公公看向展沐风,却见他神色淡淡的。
他闹不清展沐风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思,旁人若是听了与自己父母有关的事情,必然会有情绪的波动。
可是将军他,太过平静了。
福公公心头五味陈杂,恭敬的对展沐风揖了揖手,旋即退下。
……
夜色沉沉,今日照样是无星也无月的一个夜晚。
阿大和阿二在营长不远处守着,一脸担忧。
“也不知道那个阉人同主上说了什么,主上连晚饭都没有吃,一个人在帐子里呆到了这个时辰……”
阿二一脸阴沉的道。
阿大没有说话,可袖子里捏紧的拳头,同样昭示着他此刻愤怒无比的心。
帐子里,燃烧的蜡烛淹没了烛台。
展沐风维持着福公公走时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立在桌前。
“阿大、阿二。”
他张开喊道,声音里带着浓烈的杀意。
“主上。”
两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帐内,恭敬的跪伏在地。
倘若福公公瞧见展沐风此刻的神情,定然不会有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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