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军总部原打算攻打眉城,但其守将松希尼十分狡猾,所属近千名守军据守城池,从不轻出,且贮备充足,可供长期坚守。眉州义军为关朋、余成所辖之第一军,兵力一千五百人,为各军之最;当地十万百姓亦可为其坚强后盾,但拿来强攻城防则力有不足,而且势必会造成重大伤亡。众人经过深思熟虑,这才决定将主攻方向转到了南海。
南海兽军主将也是一名千夫长,兵力一千余人,不过相对与眉州而言,他们显然对义军更为轻视。其城内驻军仅有五百余人,其余各部均分散于各处据点。穆阿奇这一回要打大阵仗,基本设想就是一举拿下南海城,进而夺取南海全境。
青峰岭寨中,穆阿奇、陈来宝等人秉烛夜谈,各种方案一一讨论,但总是难占胜算。正当大家焦头烂额之际,一名送茶水的士兵忽然道:“各位长官,我有一计,不知当说不当说?”
陈来宝正在烦躁,没好气地道:“你个小羊跟这凑什么热闹?一边待着去。”
那名士兵耸了耸肩,正待退下,却被穆阿奇叫住,问道:“你姓杨?”
他手里还拎着茶壶,却把身子挺直,道:“回大人,我不姓杨。我复姓公羊,单名一个晨字。”
穆阿奇观其顶多二十出头,身材瘦小,相貌白净,在一帮粗人莽汉之中倒像是一头小羊,不觉露笑,又道:“公羊晨,你若真有良计,何不说来听听?”
公羊晨道:“我不敢说,我说了,军长又要找我麻烦。”
“我几时找你麻烦了?”陈来宝道。
“反正你一直看我不顺眼。”
陈来宝又好气又好笑,指着公羊晨对穆阿奇道:“这小子脾气倔,其实手无缚鸡之力,连个娘们儿都不如。我本来没想要他,不过见他识文断字,这才留在帐下做个笔录,他自己倒还不服气。”
穆阿奇笑道:“他既敢张口,想来胸有成竹,你又何必断他言路?公羊晨,你有何计,但说无妨”
公羊晨道:“南海城虽然不大,但也曾为一国之都,墙高城厚,四门坚固,倘若强攻,我军必败。”
“此话怎讲?”穆阿奇问。
“我军一无攻城利器,即使抵近南海,到得城下,兽军只须关闭城门,登高以据,足叫我军望而兴叹;我军二无可待之时,多则两日,少则半日,城外兽军即可赶到,断我后路,两面夹击,我军岂有不败之理?”
陈来宝不屑地道:“你说的这些,我们原本就想到了,还要你来废话?”
“来宝,让他说。”穆阿奇倒显得饶有兴趣,示意公羊晨继续。
公羊晨接着道:“如果我军先行扫荡外围,则兽军势必收缩,退归城内,便与眉州无异,所以要打南海城,只可突袭,不能慢图。”
“还是废话,快说重点。”陈来宝道。
“第一步,我军主力仍须绕过兽军外围据点,乘夜潜至南海城下待命。期间断不可被敌发现,否则此计难成;第二步,待城门开启,全军迅速出击,杀进城去,全歼守军,大功即成。”
陈来宝不觉来了气,“你这不是痴人说梦吗?那城门岂有不攻自破的道理?你指着谁来给你开门?”
公羊晨不动声色地道:“军长稍安勿躁,且听我把话讲完。我刚才说的只是主力的行动计划,而在此之前,还须遣一批敢死之士,混入南海城中,与城外主力约定时日,于城内发动袭击,打开城门。这叫作里应外合之计,却也无疑是一招险棋,但要想一举攻破南海城,除此之外,别无良策。”说完昂首挺胸,一派高士风范。
陈来宝有心辩驳,却又无言以对,只作瞠目结舌状。穆阿奇叹道:“想不到你军中竟有如此谋略之士,你却只当作笔录用之。”
陈来宝尴尬地道:“我只当他啰嗦,却没想到他还懂兵法。”说罢站起身来,请公羊晨入座。公羊晨推辞不坐,陈来宝抢过他手里的茶壶,硬把他推到座位上,又道:“此计若成,我这个军长就让给你当。”
“不敢,不敢……”公羊晨脸一红,这会儿却害起羞来,引得众将嘻笑起来。
穆阿奇摆摆手,正色道:“我以为此计可行,只是这关键一步就是要混入南海城,我们怎样才能混进去?”
公羊晨道:“兽军占领南海后,使百姓为奴,时常出城做工。我们可以混进百姓之中,由此入城。”
“去的人少了,恐怕不济事;去的多了,又容易露出马脚。这又如何是好?”
“人不多而在于精,但必须是强兵猛将。兽族人的战斗力,我不说大人也知道。南海城共有四座城门,每个城门都由一个百人队看守;此外,还有一个百人队驻扎在王宫,那里现在是他们的指挥部,地处城中,最多半个时辰即可增援各门,所以里面的人必须在半个时辰之内打开城门。”
“你怎么对城里的情况这么清楚?”
“我家就在南海城,不久前逃出。在城里的时候,我一直都在偷偷观察兽军的情况,我觉得总有一天能用得上。”
穆阿奇拍了拍他的肩膀,赞道:“好样的!”
公羊晨又道:“至于何人进城当由大人定夺,不过我要算一个。”
陈来宝忍不住道:“小羊,以前是我小看你了,现在我承认你有胆有识,可真到了动刀枪的时候,不好意思,你还是算了吧!”
公羊晨看着陈来宝,平静地道:“我或许使不动刀枪,但我一人进城能顶一百个人,你信不信?”
基于之前的教训,陈来宝只是眨了眨眼,终于没敢说不信,而且他忽然觉得这小子恐怕大有来头。
公羊晨,南海贵族,系出名门,其袓父为南海王胞弟,谥号亲王;其父为南海国当今宰相,一等公爵。公羊晨为次子,虽体质柔弱,但智慧过人;南海开放,其师承百家,学富五车,兵书战法,只在其例。南海王紧急撤离时,其父随同,公羊晨自请留后,以安门户。待其欲往白马时,道路已被兽军截断,只得退回城中。他不敢回家,躲入民宅,换着粗衣,自掩身份。兽军入城后,未识其为贵族,亦如普通百姓般驱使,后又被他伺机逃走,上了青峰岭。
青峰岭义军多为南海乡民,便是从城里逃出来的,也无人识得他公羊晨。他也是好强,不肯与百姓混杂,非要加入义军。陈来宝选兵时嫌他赢弱,他口若悬河,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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