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没有律师,在别人的介绍下,舅侄俩到了安南城,在一家律师事务所找到了介绍人说的律师。
病猫的叙述很混乱,律师听了半天,不明所以,他侄子李三转述,律师才明白了大概:病猫“祸从口出”,储家找他麻烦,他听从别人劝告,躲开了。储家人把赤脚的他从草丛中揪出,十多个人暴打了他,并把他拖到祖坟前,威逼他承认撬了储家祖坟,他不承认,储家人踢他,造成胸部骨折暗伤。报警后,警察把他当作撬坟嫌疑人,铐回警局坐“老虎凳”。当晚在警局作笔录,只顾着撇清嫌疑,连自己重伤了都不知道。第二天到警局询问结果,支撑不住了,才到医院检查治疗,一直到现在。
李三补充:现在才主张权利,是因为他舅舅不敢告储家,怕储家更猛烈的报复,更重要的是没钱请律师打官司。
律师按诉讼需要,详细询问了病猫被打的原因及医疗费用后作了初步判断:这个官司难度很大,一是过了民事赔偿的时效期;二是一群人打的,没有明确被告。三是主张赔偿,能不能达成?
病猫努力回忆,被告是谁,始终不能确定。见此,律师接着讲了收费标准,听懂后,建议他们回去商量好了再来。
过了几天,舅侄俩又找到律师,决定要打这场官司。律师根据这几天知**的说情,病猫怕储家怕得要死的实际,又穷,连律师费都需要去借的情况以及本人表述不清的问题,接收了这个案子,仗义地收了最低费用,作了全权代理。
病猫怕储家,李三可不怕,在激起了舅舅的血性后,积极配合律师找证据,找证人,了解事实经过。经过一段时间的收集整理,律师按原告意图,开始拟起诉状。
律师很尽职,在这个过程中,不厌其烦地指导李三怎样收集证据,怎样确定被告、怎样提出诉讼请求,怎样叙述事实理由才对官司有利?怎样让他舅舅听得明白……
本案的重点是用什么证据证明被告打了原告,造成被告十级伤残?所找证人能不能证明被告确实打了原告?报警记录、询问笔录是否对原告有有利?难点是健康权民事诉讼维权过了诉讼时效期,法庭受不受理?根据原告陈述的事实理由和提供的证据,律师在拟定诉状,清理证据时,发现还有证据链中断、因果不明等问题。
围绕重点、难点和问题,律师与同行们探讨,与交好法官讨论,还到网上去查类似案例,最后发现,自己接了个烫手案子。有朋友好意劝说:此案,请业内知名律师来打,胜算也不大,请**官审理,判决都不好下。为了自己的声誉,放弃吧!
律师这时候却拧了起来:管他妈的,既然受理了,就努力吧,何况原告的最低要求只是要个说法。
就以上情况,律师对原告和李三进行了“未胜先虑败”的讲解:难在哪里?最坏结果是什么……李三收集整理证据时,让他以时间为顺序,一找到证据漏洞,及时与他舅舅进行判断。实在没法解决的时候,再想办法。
律师,为调查取证,跑安逸跑了几趟;为“时效”问题,虚心请教了许多业内人士,请他们出谋划策,并翻阅了大量法律书籍和查询若干案例,就证据中断问题、因果问题。仔细掂量,思考……
一切,都在紧密锣鼓地准备着。
律师与李三分工合作还算愉快,当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抽了个时间,正式向安逸法庭递交了《诉状》和《证据目录》。
安逸法庭立案审理的案子很多,排轮子排到病猫案,已经是两个多月后了。收到法庭传票的李三赶忙找到律师,作出庭前的最后准备。
考虑到这个案子的难度,律师对李三提出了两点忠告:你舅舅提供的证据原件,是由你整理保管的,中断性、因果性还存在的问题,你我无法解决,只有把所有证据在质证时全部上交,让法官去判断,以免你舅舅事后说怪话。二是证人,你必须提前下去,作好证人的工作,让她说实话,说真话,不能出现模棱两可的回答。
第二天上午十点开庭,律师提前一天,到了安逸。
在李三的安排下,律师见了证人。证人出庭作证一般会紧张害怕,证明事实,说话啰嗦,不着重点,就此,律师就证人明天出庭作证需要注意的事项作了细致讲解,待证人听懂后,让其回家了。晚上,受邀约,明天要到法庭旁听的人聚在李三的一个朋友家,聊起了明天的庭审,作种种无谓的猜测。当然,重点还是听道士与律师的对话。
有人想:道士,吃百家饭,做千家事,察言观色,江湖经验老道,能“见人说人话,见鬼会打卦”;律师,“以法律为准绳,以事实为依据,为原告被告主张权益”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实际上“拿人钱财,**”“吃了原告吃被告”。律师,道士;道士,律师,这两张嘴遇上了,好有一比——都是耍嘴皮子的。得好好听听。
入座不一会儿,张道士上嘴皮与下嘴皮一碰,滔滔不绝的话就对律师来了:“明天的官司,胜算几何?”
张道士,着道袍,挽云髻,插云簪,拈胡须,好一副仙风道骨样,只是斜背一卦包,有点不伦不类。
“打官司,谁主张,谁举证。官司胜败,关键是证据。证据有力,则胜;反之,则败。”律师稳稳地回答说。
“病猫提供的证据,无力吗?”
“证据有力无力,还是李三说,他负责收集整理证据。”
……
“有点悬!明天,主要靠你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会据理力争!”
“明天,参加旁听的,有道教协会的领导和道友。他们明天到!”
“哪就遵守法庭纪律,好好听吧。”
“病猫是真可怜呀,我去过他家,九十多岁的老母亲造孽哦,还需要他照顾,他这人,过得艰难啊……律师,你要尽力呀,要为我们道士说话呀,不能让储家逍遥法外呀……储家太霸道了……”张道士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说了病猫的困难,说了作案工具、再说到病猫不可能撬坟,又谈到事情的起因……说得兴起,甚至提出可以出庭作证,证明工具是从他手中被储家夺走,后被警察收走了的。
“本案,原告主张的是健康权,你所说的与本案无关,更不能作证!”
张道士听了,有点不服气,“是事实的嘛,我能作证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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