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滚,我不想听你的狗屁解释!你给我滚回你的屋子去,我从此不想再跟你说话!”爷爷说完把我拎起来从屋里扔了出来,然后就听他甩上了门!
我第一次被人从屋子里扔出来,但是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可我的心疼,真的!心疼死了!!
之后我昏昏沉沉的睡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
红红,我的好朋友,我可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早知道我绝不给你吃蜂蜜!
唉!
寡妇全家死了,寨子里说什么的都有,各种风言风语和各种指责的矛头陡然全部指向了我,然而最诡异的是其中的一幅画。
据说寡妇临死前曾用手指蘸着娃娃的鼻血,在一面墙上画满了山羊头,在另一面墙上还画了一幅画,画中是一个持刀的少年摸样,少年头上有一颗巨大的滴血的心脏,旁边还画有些看不懂的图案和很多半埋在地里的怪兽摸样,上了年纪的人都认为这些怪兽是地魈。地魈是一种能感应恐惧的灵兽,据说长相很诡异,能用手掌上的鼻子嗅到恐惧,据说人害怕的时候身上会有一种酸味,狗和狼都能闻到,所以人们越害怕,地魈就越会嗅到恐惧找上门来。
于是,我再次成了村里人嘴中议论的焦点。有些人说我当初做错了,不该用刀杀黑山羊,这种率性子的驱魔方式不对,说我还小,火气小压不住邪,驱魔不成,反而惹毛了恶魔,恶魔夜夜显灵把寡妇给逼死了,不但把寡妇逼死了,还把她两个孩子也逼死了。也有人说我做的是对的,最起码不该让黑山羊把寡妇的腿咬断。大家各持己见,争论不休,可有一点大家都一致认同,而且很肯定,那就是画中的少年便是我。
只是大家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寡妇还要画一个滴血的心脏呢?更为奇怪的是,她还真的画了很多的地魈,这种鬼东西只有上了年纪的主事者才从猎人古书上看到过,别的人想都想象不出来,可她却画的异常正确,惟妙惟肖,这作何解释?难道这些鬼怪都是她死前亲眼看到的吗?难道就是这些东西折磨的她苦不堪言,以至于不得不下毒手,不得不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听的多了,我缄口不语,深怕露出什么破绽,此时的我无论身心都在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反正到最后,大家一致认定,这些画很诡异,是不祥之兆,不得随意靠近查看。于是爷爷一声令下,大家开始奔走相告,所有人都忌讳不已,所以寡妇家的房子被里三层、外三层地用五彩丝线锁上了,门窗上贴满了画着长矛、盾牌的猎人咒符。她家的大门口也立了一个大青石站桩,以示驱魔。青石有驱邪的功能!
我木然的听着这些,心里头的滋味就别提了。
之后很多天,寡妇家周围隔着好远的邻居都一户挨一户地搬走了,因为他们总能在夜里听到寡妇家的大门上有地魈的嬉笑声和拍门声,闹得邻居家的狗彻夜狂吠不止,令人寝食难安。
而我连续几天都茶饭不思,一点也不觉得饿,因为我想黑妞,我总是会想起她看我的表情和眼神,还能想起她的笑容。我是真的后悔啊,早知如此,我当初万万不会拿什么狗屁蜂蜜去给她吃的,我的确没经验,不知道糖和野菜不能一起吃,那可是很纯很纯的蜂蜜,糖分很高,唉,是我亲手害死了她。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寡妇高兴,更想让黑妞高兴,我坚信自己送一罐蜂蜜是无罪的,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黑妞死了,她永远的走了,没吃到我的粘糕。我真的好自责啊!可我最感疑惑的是寡妇为什么要在墙上画我,是她吃了蜂蜜之后腹疼难耐,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在墙上画我诅咒我吗?还是她有什么话想要在临死前告诉我呢?她要说什么呢?为什么要跟我说呢?另外还有一点,爷爷为什么没有跟我说起画的事儿,是他没看见?还是故意隐瞒的?事到如今,他不该为这点事儿隐瞒我啊!
不知道!种种疑惑仍然在脑子里徘徊,久久挥之不去。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总想再去黑妞家的院子和房子里看看,想亲眼看一看寡妇到底画了什么,也许我一下子就能看透,可我也知道,这样做非常的危险,如果我敢再去被封死的鬼院子,便等于是在**裸的挑战猎人神的尊严,等于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这我可得仔细掂量掂量,不能再意气用事了,如果再有一点点闪失,爷爷都保不住我。
寡妇死在了我的手里,虽然是无心的,但我心里还是矛盾交织异常难过,她可能到死都认为我在蜂蜜里放了毒药呢,所以诅咒我,拼尽全力诅咒我,因为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生人,不信任生人!爷爷怕我知道了会害怕,于是就替我保密了。应该是这样的,因为寡妇一贯不喜欢生人,我从来没有得到她的好感,其实这些我不在乎,我只是很可怜她的两个孩子,尤其是黑妞,觉得她走的有点太早了,连书都没念过。我也没念过书,但我有书,书是捡来的,上面有很多插画,很好看。至于地魈有没有拍她家的大门,我没兴趣知道,因为我觉得只要地魈不来拍我家的大门就行。
之后又过了好几天,母亲郑重地对我说了几句话,我沉默不语。母亲的意思是想让我出去住一段时间。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要被家人送到城里的远房亲戚家去小住了,我不知道家人为什么会突然做这么个决定。但是我知道,做这个决定有它的道理。
临走的时候,母亲将屋梁上架了好几年的一个当年父亲出门时必带的脏塑料桶小心翼翼的拿下来,努力蘸着麻雀屎刷洗干净,擦掉污垢。我知道这容器里肯定要装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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