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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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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三年之约第(5/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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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今日这般震怒,还是头一次见。

    景相又待开口,景子春仍然暗中拦住了父亲。眼下朝中百官以父亲和恩师为首,今日恩师已经触怒龙颜,若父亲也进谏言,封地之事只怕会在陛下的盛怒之下发端,这于解决此事无益,故而不可逆着龙鳞行事。

    于是,他自己跪到云老身后说道:“启奏陛下,臣等能安然回国仰赖于殿下之智勇无畏,老师并非不念殿下之恩,只因事涉朝政理当公私分明,望陛下念在老师忠君忧国的份儿上,恕其失言之罪。”

    云老方才之言岂止是失言?景子春心知肚明,却只能避重就轻,以期圣上和恩师能借此台阶下了。

    哪知话音刚落,就听云老道:“陛下有此志气自是臣民之幸,但封地一事事关大图基业,望陛下三思!”

    说罢,不待巫瑾开口,云老就地一转,朝暮青伏礼而拜,悲呼道:“殿下身份尊贵,却不畏艰险护送兄长回国,又赐玺赐策,两救我大图于危难之时,此事本该传为当世佳话,可殿下若受此封,必遭天下之人疑心诟病,老臣恭请殿下三思!请殿下赐还秘宝,拒受封地,早日回国,全两国之谊,受万世讴歌!”

    云老以头撞地,咚声似雷!

    景子春一个头两个大,不敢再看龙颜。恩师之虑不无道理,可他错就错在不该在英睿皇后面前禀奏此事,英睿皇后对大图有恩,莫说圣上独待皇妹亲厚,不忍心叫她受这等委屈,就连英睿皇后本人也不是个能惹的主儿啊!

    殿内一片死寂,晨光洒来,犹似刀光。景子春忽然便想起了南霞县城楼上,万军阵前,暮青手持长刀,一刀斩了岭南王头颅的场面他的心不由提了起来。

    却听暮青问道:“本宫听说神脉山古祭坛上有座石钟,圣器嵌入其中可使钟石齐鸣。皇兄若得秘宝,朝中可有周全之法能护驾前往古祭坛,受洗鸣钟,遍告天下?”

    暮青没有回应窃国的指责,话音里甚至未带怒意,这极度理智的反应反而令人更加不安。

    巫瑾看向暮青,见她的目光静如死水,不露惊涛怒浪,不见人间热闹。

    巫瑾的心揪了起来,这时,众臣已经议论开了。

    眼下九州一片乱象,圣女一离开,鄂族四州就乱了起来的,新帝若深入神脉山前往古祭坛受洗,废后一党再趁机作乱五州可如何是好?帝驾远行,一路上的衣食住行出不得丁点儿差池,万一遇刺又该如何是好?

    时局尚乱,朝中不可一日无君,帝驾远行的风险对于刚刚复国的大图而言实在是承担不起!皇帝根本就不能离宫!

    “给本宫三年时日,定叫四州民生安定,本宫希望三年内,诸位大人能尽心尽力辅佐皇兄,重建五州,安定社稷。三年之后,本宫会回洛都交还鄂族秘宝,而后回国,死生再不入大图。”暮青说罢,缓缓地起了身。

    此话如针一般地扎进巫瑾的心窝,也如惊雷般降在了众臣头顶。

    云老猛地抬起头来,景相目光闪动。

    三年?

    众臣尚在权衡三年之约的利弊,暮青已穿过大殿,拉开殿门,带着月杀走远了。

    这天,一回到驿馆,暮青又将自己关在了房中。

    月杀看着紧闭的房门,心中忧焚。记忆中,这女人上一回这么消沉是在主子助她杀了安鹤之后,她回到都督府便将自己锁进了阁楼,称病不朝,也不见客,那时主子因擅动神功而在瑾王府里养伤,不在她身边,而今主子又不在

    月杀本想还在房门外坐着,这回却没坐得住,他命侍卫们守好房门,自己回了屋。

    傍晚时分,侍卫端着晚膳到了门前,正巧撞上月杀回来。

    侍卫凑到月杀耳旁禀道:“头儿,殿下午膳照常用的,与平日里没啥两样,可又跟平日里不大一样,这咋办啊?”

    听说女人使性子时,不是哭闹,就是砸东西,要么就是跳井上吊。可皇后殿下一不哭二不闹,寝食照常,政事照理,就是异常沉默,比她往日雷厉风行时还叫人害怕。

    “给我吧。”月杀从侍卫手里接过晚膳,刚要叫门,门就开了。

    暮青出屋时面色如常,只是手里多了封信,“交给你家主子。”

    我家主子如今是你!

    月杀没好气地在心里念叨了一句,嘴上却没吭声,只是把信接了过来。一接到手中,他就愣了愣好厚!

    这不是暮青头一回写这么厚的家书了,月杀自然没意见,将晚膳奉入屋中后就将家书带走了。

    房门关上,屋中重归寂静,暮青来到窗边。

    青瓦遮天,犹胜牢笼,她不能回去了

    阿欢,我披过铁甲,斩过荆棘,心能作铁石,刀头能饮血,群臣猜疑我不在乎,世人诟病我不畏惧,这世间能让我怕的人只有你了。

    我怕兄长刚刚登基,废后一党生乱,神殿余孽滋事,兄长帝位不稳,万一有险,祸及你的安危。

    我怕政局瞬息万变,三年之后又是三年,此去难返,你我此生难再相见。

    我怕皇权会让人面目全非,我会在漫长的日子里熬得失了心志,如姨母那般。

    可我还是决定留下,你那二十年的隐忍不易,我终于能够体会,所以我必须留下,尽我所能,护你无虞。

    你我远隔千里,唯有此天与共,愿你安好,愿能再见。

    嘉康三年,四月十六,大图复国大典。

    洛都城御街两旁,百花盈道,万民山呼,百姓挤满了酒楼茶肆、雅座高台,学子们赋诗斗词,武夫们擂鼓叫喝,女子们簪花熏香,孩童们嬉戏念唱,盼着一睹复国大帝的威仪。

    吉时一到,卤簿行来,由洛都刺史、太常寺卿、御史大夫、兵曹尚书等六引居前,十二面大纛紧随,旗后跟有四马牵引的车队导驾。导驾仪仗之后为十二重手执刀箭的卫队引驾,文武百官尽列其中。鼓吹乐队阵势浩荡,幡阵旗阵之中穿插着手持兵器的骑兵和步甲兵,威仪浩荡地行过御街之后,才见到皇帝乘坐的玉辂。

    玉辂由太仆卿驾驭,八十驾士簇拥,宦官宫娥相随,左、右卫大将军率禁军护驾,骑兵步卒皆配弓刀,扇麾仪仗壮势,属车八十一乘,备车千乘,护卫仪仗两万余人。

    这般声势之下,百姓难见天子容颜,只见车驾四面黄帷,春风拂来,人影如仙。

    巫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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