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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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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三年之约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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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权之害祸国之声在朝堂上也必定不绝于耳。

    但暮青毕竟不是大图皇后,所以众臣很快就从复杂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英睿皇后的治国之策固然高明,但正如她所言,神殿刚败,民心尚存,眼下正四处煽动民怨,朝廷钦派的神职官吏能尽快体察民情、顺应民俗、安定民心吗?有神殿余孽的蛊惑煽动,四州的百姓能信服朝廷钦派的官吏吗?怕是没那么容易啊

    众臣的脸垮了下来,神色转忧,殿内安静了下来。

    恰在此时,忽听啪的一声!

    众臣回神,循声望去,只见御案上放着本经书模样的古籍,书上压着块乌玉,形似钩月!

    云老的目光当先大变!

    巫瑾见暮青要开口,先她一步说道:“这两件便是鄂族当年遗失的秘宝。”

    群臣呆木,若神魂出窍,一时间都没回过神儿来。

    景子春立在一群老臣之末,斜着眼瞅着御桌上的圣器,差点儿拧伤了脖子!今日众臣之中,只有云老大人和他当初在那使节团中,那乌雅王子不是说圣器已经毁了吗?怎么

    景相也听儿子说过此事,不由望着御桌,惊疑不定。

    这时,云老道:“老臣斗胆,请皇上赐臣两件宝物一观。”

    殿内的宦值都遣了出去,巫瑾瞥了眼御桌,云老谢恩,恭恭敬敬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圣器捧了起来。

    一入手,寒气侵人,云老嘶了一声,快步走到窗前,借光细看刀法纹样,越看越惊,对光一瞧,面色大变!

    老臣们见那乌玉见光如血,同样目瞪口呆,未待细看,云老便急匆匆地返回御桌前,小心翼翼地放下圣器,又颤巍巍地捧起圣典。一时间,大殿内静得落针可闻,书页翻动的声响如风刀穿堂而过,云老的手颤得厉害,没翻几页,那泛黄的薄纸便仿佛一页重过一页,捧在掌中,重若千斤。

    云老没有看完便将圣典合上还回,却退三步,伏地而拜,高呼道:“感谢上苍垂怜,还我大图国玺,鄂族秘宝!传国玉玺现世,九州一统!鄂族秘宝现世,神官天定!此乃天命,赐吾皇祖宗之基业,转世祖神之尊号,四州必将民心所向,大图必将万世隆昌!”

    这即是说,两件秘宝皆是真品?!

    众臣大喜,纷纷叩首高呼:“民心所向!万世隆昌!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之声充斥大殿,众臣心潮澎湃,欣喜若狂,谁也没问秘宝是如何得来的,只道两件秘宝此刻现世正是时候,若四州百姓奉皇上为祖神,那朝廷钦派的神职官员自然能得民心,四州可久安矣!

    但山呼过后,殿内却寂静如死。

    众臣心中咯噔一声,云老诧异地仰起头来,只见殿窗明净,新帝的眉宇间似覆了层霜雪,神色讥诮。

    “朕何时说过要以鄂族秘宝收复四州民心了?”巫瑾淡漠地问众臣,“秘宝自战乱中遗失,圣器流落于乌雅族中,乌雅王举全族之力护得一子一器,乌雅王子将圣器献予皇妹。而圣典与传国玉玺同藏于司命大神官墓中,被先圣女与无为先生所得,先圣女被害之后,无为先生将圣典带回大兴都城盛京,经空相大师托付给皇妹,实为祖传之物,朕岂能夺之?”

    “啊?”众臣大惊!

    云老慌忙说道:“陛下,鄂族秘宝乃我大图之物,因战乱流落在外,虽机缘巧合被英睿殿下所得,但陛下得之乃属物归原主,岂可称之为夺?”

    巫瑾道:“既然朕是原主,那这两件秘宝朕就赠予皇妹了。朕能复国,全赖皇妹以身犯险、以命相护,不计先圣被害之嫌赐还传国玉玺。当年,先圣女心怀除旧革新的治世之志,却被害逃亡,以身殉国,此乃朕之外祖母之过,亦是一桩憾事。若当年先圣女未遭迫害,必能一展抱负,而今先圣已去,两件秘宝归其后人,朕托皇妹治四州之政,就算是告慰先人吧。”

    众臣闻言,无不色变!皇上这哪是托英睿皇后安定四州?这分明是将图鄂封给英睿皇后了!

    “陛下!万万不可呀!”云老高呼而拜,也顾不得暮青在场了,呼谏道,“那乌雅王子当日分明说圣器已毁,却偷偷地将圣器献给英睿殿下,而殿下隐瞒此事至今,用心不得不防!她贵为南兴皇后,却不思居安,反冒大险护送陛下回国!原本过了岭南便可直奔洛都,她却劝陛下改道图鄂,到了图鄂,她又忽然成了先圣女之后!而今,太后夺下四州,刚失去心智,英睿殿下借四州之乱,以献策为名要陛下将四州封给她,陛下思量思量,这一步一步,步步是谋算,陛下难道还看不出贼人窃国的野心吗?”

    话音落下,殿内议论蜂起,老臣们审视着暮青,景相待要开口,被景子春一把拉住。

    这时,一道怒斥声自御案后传来!

    “放肆!”巫瑾抬袖一拂,雪袖上龙威怒目,似自九天之上落来,御案上堆着的奏折噼里啪啦地砸了下去!

    云老伏在殿中,被一堆奏折砸个正着,景相闭口,众臣噤声。

    巫瑾怒道:“爱卿有此疑心,为何早不禀奏?皇妹救朕于大莽山时,爱卿不奏改道图鄂时,爱卿不奏归还国玺时,爱卿不奏刚刚求教平定四州之策时,爱卿不奏!而今为了鄂族秘宝,不辞辛劳、不畏艰险就成了步步谋算、野心窃国,恩人就成了贼人?爱卿乃当世大学,这便是学士之德吗?”

    云老身为帝师,被问及德行,无异于最严厉的斥责。

    云老悲呼道:“陛下明鉴,老臣为的不是鄂族秘宝,而是鄂族秘宝关乎大图国业,关乎陛下的江山啊!”

    巫瑾冷笑道:“江山帝业靠两件秘宝便能守住?爱卿未免把朕看得太轻了!治国兴邦,重在吏治,似九州同风俗这等急于求成之策,朝中再献几回,朕纵然揽尽天下秘宝,大图也得亡国!大图复国仰赖的是父皇、娘亲及志士们的奋斗牺牲,而朕能安然回国仰赖的是皇妹的智勇无畏,今朕已称帝,若在治国上还谋求捷径,不思自立,那岂不辱没先人志士?倒不如老死盛京,永不归国!”

    巫瑾回国的时日尚短,莫说朝中重臣对他的秉性不太了解,就连使节团众臣在回国路上伴驾一年有余都看不透巫瑾。他待人温和有礼,却与谁都不深交,哪怕面对帝师大贤,他也只是礼待有加,而不亲近拉拢。除了与暮青私交甚好,他与谁都保持着距离。哪怕在审问左相党羽时、在决定改道时,他都不曾显露过几分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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