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听,鼻孔一哼,“有我叶黛鸯在,它既不会冻死,也不会饿死。”宣誓一般,气势昂昂的说。
水姨再不多说,把她活蹦乱跳带回去才是最重要的,虽说这丫头也算得上大家闺秀,从小是她一手带大,可怎么会把她教成这个样子?水姨头疼的想,莫不是被她惯坏了?看来回去后老爷夫人有的数落了。
月小亦一路跟着,偶尔走来一两个穿着朴素的青年男女,也都对两人笑着点头,道一句问好。
听口气,叶黛鸯家世颇好,一路走来频频有人点头哈腰。月小亦胡乱做了番猜测,不知觉已从荒野到了一座镇子,镇子外立着一块偌大的青石,青石上红艳艳的三个字:夜菱镇
夜菱镇?月小亦脑中快速寻找关于这个镇子的记忆,又巡视了圈四周景致,发现镇子虽不大,倒也人丁兴旺,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各色小吃杂艺摊贩将热闹的气氛推向极致。
街道两旁酒馆客栈钱庄商铺,穿着各异的人进进出出,竟让人有几番亲切,月小亦忽记起第一次到雾城时大概也是这番场景,想起雾城,月小亦又忍不住一阵叹息。
“哎,真丢人啊!”水姨别过头去碎碎念了一句,这声音很小,估计在一旁逗兔子的叶黛鸯没听见,可月小亦听的真真切切,当下,嘴角扬起一丝不易觉得的笑。
月小亦见水姨领着叶黛鸯并没有从正街走,而是一进镇子就从酒馆一侧的小巷子绕了进去,就这么七拐八拐的,叶黛鸯走了一半抬起头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一句话也没问又一脸坦然的继续逗兔子。
就这样,水姨领着叶黛鸯从一扇不起眼的后门钻了进去,月小亦不受任何阻碍的也穿了进去,入眼而来就是几间不起眼的瓦房,以及院脚堆着的柴火。
水姨朝几个下人点了点头,就带着叶黛鸯从后院绕过凉亭走进了一间厢房,途中吩咐了一个丫鬟去打一盆洗澡水,看样子,她要给她洗澡。
月小亦踱在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虽然他有些担心,毕竟那像兔子的东西是妖,可转念一想,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进去不进去又怎样?可心里还是没由来的焦躁起来。
正在这里,丫鬟们提着热水来了,门刚推开,月小亦不自觉的闪到一侧,待丫鬟们进进出出几遍后,门又关了起来,月小亦望着关起来的门,终于选择靠在门外等里面的人出来。
不到片刻,屋内传来嬉水声,还有叶黛鸯咯咯的笑声,忽然,屋内哐啷一声,水姨大呼,月小亦一惊,还不等他冲进去,只见门呼啦张开,一个湿漉漉的白团子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只裹着一条毯子的叶黛鸯,一手抓着身上的坛子,一手去抓白团子。
莲藕般的手臂白嫩嫩的,追着渐渐跳远的白团子扯得嗓子呼喊:“黑耳朵,别跑啊!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黑耳朵?
月小亦额间青筋突跳,白团子抖了抖身上的毛,一回头,深红的眸子泛着冰冷的寒光,深不见底,那样子,让月小亦猛的想起同样拥有这双眼神的人,雾华修。
难道是雾华修?
月小亦一同追上,却见叶黛鸯猛的一扑,将那类似兔子的东西压在身下,而身上的毯子也随即掉了,月小亦见状,当下脸红到了脖子根,虽然对方只是个七八岁的丫头。
“哎呦!我的小祖宗嗳,快、快进来。”水姨裙摆也湿了一片,慌忙赶来四下一瞅,利索的捞起毯子将她裹了严实,连带着那兔子一并又带进了屋。
“长的很像兔子的妖?雾华修?”月小亦思量片刻,那绝不是兔妖,兔妖也不会是那个样子,早年间师父使唤他出去做这做那,他见过几个兔妖,每一个身上会露出那种妖气。
可不是兔妖又是什么?
正当月小亦心乱如麻时,门再度打开,叶黛鸯已然穿戴干净整洁,怀里抱着双目紧合的兔子,水姨连忙又为她披上狐裘,这才领着她出门。
月小亦一路跟着,只觉得这女孩和言洛逸肯定有什么关系,又同在这墨玉里,这纳魂的容器究竟又用作什么?
进了大厅便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和一旁气势威严的中年男子,两人一见叶黛鸯先是相视一笑,妇人朝水姨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
水姨讪讪的笑道:“小姐最近很听话,老爷和妇人和小姐叙叙旧,我这就去叫下人准备些饭菜。”
妇人又轻点了点头,叶黛鸯见水姨向外走,忙不迭喊了句:“记得还有黑耳朵的。”
水姨身形一顿,含糊的回了句,叶黛鸯没听清,刚想追出去,妇人蹙眉,一手将她捞住,抱着她小小的身体,问:“鸯儿乖,有没有想娘?还有谁是黑耳朵啊?”
“娘,小心,挤到它了。”叶黛鸯很不客气的推开妇人,一边护着兔子,一边眨着纯情的大眼睛看向面色微变的娘亲,问:“就是它啊!今天才抓住的,水姨说我把它从冬眠的洞里吵醒了,它会冻死饿死。”
妇人饶有兴趣的直起身子,抱着胳膊,问:“你想养它?”
“我可以养它吗?水姨说可以。”叶黛鸯想也不想就将水姨抬了出来。
妇人点了点头,揉着她微有些湿漉的软发,笑道:“当然可以,只要鸯儿喜欢,什么都可以。”
“谢谢娘!”叶黛鸯一声雀跃。
一旁的月小亦看着眼前的一幕,不自觉的笑了,看着眼前的叶黛鸯竟有了她便是言洛逸的错觉,不知为何,从她的身上总能看到言洛逸的影子。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