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主任感觉到她坐不住了,拿着报告单,说:“办完这个转厂手续还要等半小时,你再等等,我们再聊聊吧。”
杨壹一看他拿着硕大的A3纸,嘲讽地说:“你打打印个手续单要用这么大的纸,上面要写多少字啊?”
主任解释说:“哦,不是的,这是公司手续单的正规格式。”
杨壹一说:“哦,我还以为你要写小说呢。”
紧接着又是双方的一阵沉默。
杨壹一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主任见她有点着急了,聊道:“我去过你们厂几次,你不认识我,没有印象吗?”
“我不想认识你,可不可以?”杨壹一粗着语气回答,心里却说,谁想认识你,被你盯上的人都没好下场。
主任闪着泪花说:“你不满意公司安排,就把对调令的怨气,算到我的头上。”
“对。”坚定地回答定之后,杨壹一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其实你这块的工作也挺难做的,老的也来找你,小的也来找你。
主任高兴地说:“你很了解我的工作难处嘛。”
“这叫透过现象看本质!”杨壹一言简意赅地一语定乾坤。
主任关心地说:“你调过去之后,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我,如果你有意见,请你看在公司人性化制度的份上,暂时保留你的意见。”
“谢谢——,没有那个必要,再见。”杨壹一一句话终结这场毫不影响结果的谈话
离开公司很远,杨壹一的眼泪不知不觉地跑出来,路人看着她不明就里。她走进一家时尚的发型屋,出来的时候,长长的头发,已经被精剪成沙宣造型的短发,这次的调令,对她的打击,不是用哭就可以发泄的,她的不甘心,伴随着三天没有吃下饭,三天没有睡着觉,当她的脑子到达了实在筋疲力尽的地步,她才勉强入睡。
(三)
几天后,杨壹一等到了自己28岁生日的这天,当闹钟的指针一分一秒地指向十点,早上礼仪小姐的电话就来了:“喂,你好!生日快乐……”,电话那头礼貌而甜美的声音升华了她对生日的喜悦,下午她签收了一盆公司送给每年送给员工的绿色植物,不知其名,上网一查即得,此盆名为白掌,另寓意“一帆风顺”,多好的彩头啊!
杨壹一欣赏着眼前这盆幽幽葱葱的绿色植物,长得真是翠绿欲滴,想必先前的主人一定好好照顾着它,她也决心小心地照料着自己的生日花,植物在她的眼中也是具有可贵生命的物种,若然这白掌在别人手中本来活得好端端的,凭什么到了她的手中,那么快就要结束了花期。
“它们”是否也会和人类一样,比较自己和别花的命运。
杨壹一审视着自己的养花经验,她不想让手中这盆生长茵绿的白掌早早弃绿着黄,她相信能够种好自己生日花的人,一定也拥有打理好人生的本事,不是有着“花样人生”的形容,频频游现于人们的嘴边、耳边、视野里吗?
她瞬间来了兴致,又去花市寻来一盆红掌,置于白掌旁边,冲破孤掌难鸣的宿命。
烛光满岁,杨壹一合眼许愿:愿今年我的生日花能和它的新伙伴一同好好的活下去,开出一白、一红的掌形花朵照亮我整年的人生。
黑暗中,杨壹一的眼睛里感觉到——摇摇曳曳的烛光,照亮着松香可口的生日蛋糕,奶油、芝士、巧克力、水果等等成分,把她的回忆带回六岁那年。
过生日,对于每个小孩来说都是欢天喜地的事,童真的孩子是不会想到自己的生日其实是妈妈的受难日。
杨壹一深刻地记得,她年满六岁时,爸爸从工农商场买回来一个生日蛋糕,烤至金黄的鸡蛋糕,厚厚的面上只涂了一层薄薄的奶油。粉红的塑料底座,透明的盖儿,中间扎了一根浅粉色的丝带,就是那时的生日蛋糕了。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生日蛋糕是小孩子最向往的甜点,馋虫满肚的孩子们,可以不怕油腻地一次性将蛋糕上的奶油刮个干净吃掉,解馋后,才去吃下面的鸡蛋糕。只是这么粗野的吃法在她家的家教中是不会被家长允许的。
生日当晚,她数着蛋糕上的蜡烛,只有6根,她觉得太少啦,点起来不够漂亮浪漫,吹起来也够不过瘾,她央求父母给她把蛋糕上全插满蜡烛让她吹。可爸爸说,生日蜡烛代表着过生日的人的年龄,一根就是一岁,如果不按真实的年龄插生日蜡烛,她许下的愿望是不会实现的。
她只好作罢,心里却好生羡慕那些大人,可以一次插上好几十根生日蜡烛,吹起来多有意思啊。
儿时看大,从杨壹一的小时候,就可以看出来她是极度充满幻想色彩的孝顺孩子,她想象着当父母60大寿的那一天,她要在客厅的玻璃茶几上,摆上一个双层奶油水果蛋糕,尺寸足够插满62根蜡烛,偌大的“寿”字,要红艳艳的颜色,抢尽蛋糕的风头,蛋糕从里到外都混搭着各种水果,让人看一眼都垂涎欲滴。
生日蜡烛在《生日快乐歌》的伴随下燃烧着烛芯,杨壹一的影子显得脆弱而飘摇,如烟而上,如履薄冰,她睁开眼睛一口气吹灭所有蜡烛,祝愿望成真!
杨壹一生日过后,还有三天空闲,就要离开克拉玛依去野外的分厂报到了。
在家里,杨壹咏看杨壹一精神萎靡的样子,说:“你是去赚钱的,又不是叫你去死,看你生不如死的样子!你有工作干就行了,在哪干不是干?我还没有工作呢!”
“那上个月龙南油田招人的时候,你怎么不去野外工作?”杨壹一反驳。
杨壹咏说:“我不喜欢出野外。”
“那就得了呗!你还不是怕吃苦受累。”杨壹一一语中的。
“你不要管我干什么工作,反正有男人养我就行了。”杨壹咏总爱搬出这道就救命灵符搪塞家人。
邓慧儿打来安慰的电话:“你没有必要这么难过,又不是不回来了,目前,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结婚。等你结婚生子了,一样也可以调回市里。”
杨壹一说:“什狗屁理论?非得结婚生子才调得回来!”
邓慧儿说:“壹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么。如今你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先去吧,反正也是去赚钱的,我负责给你介绍对象,高兴点呦!”
杨壹一说:“好啦!好啦!我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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