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请礼王殿下移步配殿。”
“父君不是近身服侍母皇吗?”司予昀又问道。
冷雾回道:“陛下要单独见殿下和太女殿下。”
司予昀面皮抽搐了一下,随后,起步出了寝殿。
冷雾紧跟随后。
一出寝殿,寒风随即袭来。
司予昀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冰冷。
水墨笑和蜀羽之的目光同时看向了她,冰冷中带上了审视。
司予昀仿若未曾看见一般,一步一步地往旁边的配殿走去。
司予述一直低着头,对于司予昀的任何举动,像是对司予昀的一切举动都没有任何的兴趣。
冷雾上前,“太女殿下,陛下请您进去。”
司予述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寝殿,沉吟会儿,然后,面色木然地起步往前。
“太女。”便在司予述走过了蜀羽之的面前之时,他忽然间开口道,“陛下还病着!”
司予述没有转身看向他,也没有任何的回应,径自走进了寝殿。
蜀羽之见状,抿紧了双唇。
水墨笑面色冷凝。
“凤后……”蜀羽之看向水墨笑,“臣侍这般做了……有错吗?”
水墨笑看向他,“她将那些东西交给你,是想让你做什么?”
蜀羽之一愣。
“本宫昨夜问过了近身伺候陛下的宫侍,在陛下决定改变方子之时,和蒙氏说过了一些话,她说,若是她死,便让蒙氏跟着……”水墨笑缓缓道,冷凝的面色转为了凄然,“她带着蒙氏一同走,不是担心蒙氏会和礼王一同给太女添堵,而是……不想让他面对蒙家灭亡一事吧……”
蜀羽之眼眸微微睁。
“终究……”水墨笑垂下了眼帘,掩盖住了眼底的凄然,“蒙氏在她的心里还是有地位的……还是有的……”
即便发生了这般多事情之后,即便蒙氏做尽了伤她心之事过后,她仍旧是未曾放下!
她的心里,有雪暖汐,也有蒙氏,那他呢?
是否也有?
又占据了多少?
她为蒙氏考虑,却可曾为他考虑过?
未来太凤后的位置,便是她要给他的吗?
他想与她生死与共,然而,她可曾愿意?可曾想给他这个机会?
“翊君,你说她交给本宫的是大义,可是,这份大义……可曾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东西?江山……大周的江山……本宫一个男子,即便贵为太凤后,又能做什么?或许,她不是相信本宫能够辅助太女,而是相信……本宫于太女,威胁几乎没有……”
所以,方才这般的放心。
水墨笑抬起了头,看向屋檐之外肆虐的风雪,溢出了薄冰似的一声轻笑,然后,起步,离开。
这里,不需要他了。
她安好了,便不需要他了……
蜀羽之看着水墨笑走入风雪中的身影,愣怔了起来。
寝殿内
司予述跪在了永熙帝的床前,没有抬头,甚至没有因为永熙帝的模样而露出一丝一毫的震惊,有的只是平静,近乎木然的平静。
从礼王毫发无伤地自由走出寝殿,她便知晓了结果。
一切的谋划,一切的准备,在这一刻彻底成空。
太女又如何?
监国又如何?
只要眼前之人不允,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永熙帝也是如同方才对待礼王一般,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然而,目光却和方才的单一不同,这时候,她的眼瞳之内,泛起了许多的情绪,复杂的难以分辨。
许久,司予述打断了平静,她垂着眼帘,始终没有看向永熙帝,“母皇让儿臣进来,可是为了东南一事。”
永熙帝仍是沉默。
“母皇既已知晓真相,儿臣也无需再解释什么,若是母皇不同意儿臣将此事公诸于众,那儿臣便就此作罢。”司予述继续道,声音平静无波,同时,也没有任何的感情。
永熙帝垂下了眼帘,合着眼道:“先帝驾崩之前,与朕提起过为君之道,然而……却未曾多说……先帝告知朕,不是她不愿意教导,而是,很多事情,尤其是为君之事,唯有真正经历了,方才能够领会……朕走了这条路走了半辈子……可却也仍旧不敢说已经真正地领会……朕一直不想走先帝走过的路……然而,却也一步一步地步上了先帝的后尘……即便经历的不一样,可最后,却仍旧是殊途同归……
当年,为了朕失去了的第一个孩子……朕逼死了平王,逼的宁王下手除掉了平王……朕心里痛快了……没有什么惩罚是让自己最相信的人下手除掉自己更加的痛苦……先帝知晓之后,却对朕发了脾气……可是朕却毫无悔意,并不觉得自己做错……先帝驾崩当日,瑞王谋反……临终之时,先帝即便什么也未曾说,可是朕知道,她心里难受……朕想……即使朕做不到对先帝的承诺,即便朕超越不了先帝,但是至少……朕无需经历先帝临终之时的一切……手足相斗,母女相残……”
她的话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下去。
司予述仍旧没有动静。
永熙帝睁开眼睛,“作为太女,你做的很好。”
司予述抬头,直视眼前的帝王,即便她像是毫无生机地躺在那里,可是,却仍旧可以决断每一个人的命运,“事到如今,母皇仍旧不愿意和儿臣坦白?”
永熙帝看着她,却没有回答。
“儿臣一直很怀念幼时。”司予述笑了起来,“幼时的母皇虽然也是威严,然而,却从来不会和我们绕弯子,赞赏是真的,训斥也是直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儿臣不明白为何会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儿臣想,是不是因为父君不在了,还是因为,儿臣长大了?可是直至今日,儿臣方才明白,并不是那样,走到了如今这般局面……一切都不过是……母皇已经不再将儿臣等人单纯地当作了女儿,更是更加的看重另一个身份——臣子!儿臣儿臣,儿虽然在前,可是,却永远越不过臣一字!正如,母皇,永远都先是皇,然后,方才是母!”
永熙帝的神色忽然间有些恍惚,似乎,回想起了什么,嘴角弯了弯,扯出了一个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笑容,然后缓缓道:“很多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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