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脸上的阴霾之色更浓了,母皇这般说是要为赵氏护航吗?母皇已经认定了是父君做的吗?是不是,即便证明凶手是那赵氏,母皇也要父君来替他顶罪!?
安王正君看了看水墨笑,又看了看司慕涵,沉吟半晌之后,方才道:“臣夫也并不清楚……”
“什么叫做你也并不清楚!?”水墨笑厉喝一声,难道连安王正君也被赵氏蛊惑了!
安王正君一惊,连忙跪下。
“够了!”水墨笑不等安王正君请罪便对着水墨笑怒吼了一句,神色铁青眸光愠怒,“你给朕闭嘴!”
水墨笑的双眼因为震惊而睁大了许多。
蒙斯醉的脸色没有多少的变化,但是,冰冷已经蔓延至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涵涵……”赵氏怯然地拉了一下司慕涵的手。
司慕涵看了看他,随后缓和了神色,对安王正君道:“你说。”
安王正君扫了赵氏一眼,然后方才开口道:“陛下,臣夫是真的不清楚……当时臣夫在二楼厢房的过道中遇见了赵侍君,便聊了会儿,随后臣夫想上三楼观景,赵侍君听了便也说想一同前来,赵侍君担心被陛下知道了会生气他不爱惜身子,便训了一个借口打发了伺候的宫侍,说让臣夫一个人陪着便可,臣夫自然领命,随后,我们便由打算从前边东面的楼梯上三楼,只是我们走到三楼的楼梯口之时,便听见了上面似乎传来了争吵声,臣夫隐隐听见是豫贤贵君的声音,便想着不方便上去,只是这时候赵侍君却不放心快步上了去,会儿之后,臣夫便听见了上面传来了赵侍君的惊呼声……”他的话顿了会儿,期间还看了蒙斯醉一眼,做了一个深呼吸,“赵侍君在求豫贤贵君不要伤害恪侍君,臣夫一惊,便也冲了上去,只是……却只目睹了恪侍君坠楼的瞬间……陛下,凤后,臣夫并没有目睹事情的经过。所以事情究竟是如何,臣夫真的不清楚!”
水墨笑闻言,脸色开始泛起了青色,安王正君这话没有附和赵氏,但是,却也没有能够为蒙氏洗脱嫌疑,尤其是赵氏说的那句话……
他看向了蒙斯醉,却见他此刻正看着司慕涵。
而司慕涵拧紧了眉头。
安王正君说完之后便跪在地上,不再发言。
“来人。”司慕涵缓缓开了口,“送安王正君去厢房休息。”
门外一宫侍进来,扶起了安王正君。
安王正君谢了恩,随后便退下,没有再看赵氏一眼,一回到了内务府安排给安王歇息的厢房屏退了伺候的宫侍之后,便立即从怀中取出了那封还未来得及送出去的信,走到了一旁的宫灯前,取下了灯罩,将那信放在了烛火上面烧了起来,待书信烧成了灰之后却还不放心,将那灰烬给收了起来,又放回了怀中贴身收着,然后便浑身冰冷地呆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安王回来。
而正堂内,在安王正君离开之后,也是陷入了一会儿的冰冷死寂。
而打破这冰冷死寂的却是蒙斯醉,他看着司慕涵,神情宛如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般,温和无比,重复了被赵氏打断的那个问题,“你相信我吗?”
司慕涵面容沉静地凝视着他。
“阿涵……”蒙斯醉缓缓地叫出了这个从未在外人面前用过的称呼,“你相信我吗?”
司慕涵的神色似乎有那么一刹那的动容,只是她还未说出答案,赵氏便又一次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臂,不安而艰难地溢道:“涵涵……”
蒙斯醉没有看向赵氏,而是一直凝视着她。
“涵涵……”赵氏站起了身,神色悲戚,“涵涵,我没有说谎,我也失去过孩子,我怎么可能会诬陷他?涵涵……在看见恪侍君摔下去的时候我真的好怕好怕……我想起了我们的那个孩子……涵涵,我真的没有诬陷任何人……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闹大这件事的……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便是自己死了也不会去伤害你的孩子的!”
水墨笑几乎屏住了呼吸。
司慕涵收回了看向了蒙斯醉的视线,看向了赵氏。
赵氏满目悲伤,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臂。
司慕涵沉默着,虽然只是一会儿,但是却让所有人都仿佛过了许久许久一般。
最后,她抬手,抚着赵氏的面容,声音还是那般的温柔轻缓,“朕相信你。”
仅仅只是四个字,却已经让在场所有的人仿佛迎接着一场巨大的浩劫一般。
“母皇——”司以佑对着司慕涵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厉吼。
司以晏呆住了。
水墨笑也踉跄地后退了一步。
司予昀的面容转为了狰狞,那双布着隐瞒的眼中闪烁起了仇恨之光。
唯独蒙斯醉没有反应,他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却是那让人心惊的微笑,“那陛下想如何惩处我?杀了我吗?”
司慕涵转过视线。
“涵涵不要!”赵氏却先一步开口,“我求你,不要……”
司慕涵没有去看赵氏,凝视着蒙斯醉,“来人,送豫贤贵君回流云殿。”
不是惩处的旨意,而只是一句淡淡的命令。
水墨笑一愣。
司慕涵随即转过身,对着门外的宫侍,“传旨,侍君柳氏恃宠而骄恣意妄为以致大意失足从雪梅楼坠下祸死皇嗣,即日起废去封号降为贵夫禁足宫中,无朕旨意不得进出!”说罢,便又转过身,看向了水墨笑,冷着面容,“这件事到底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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