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无全尸——”
“陛下,臣没有胡说……”营州州府哀求着说着,“陛下,就是这个贱民,她毁了皇贵君的遗……”
那个体字还未说完,她便被猛然间摔开,狠狠地撞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力度之大,几乎让她碎了半身子的骨头。
司慕涵不是放过了营州州府,而是转移了目标,揪起了那已经瘫在了地上的女子,疯狂地质问着,“告诉朕,你们都是在胡说,你们都是在胡说——”
可是她却没有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女子已经吓得崩溃了,只是浑身战栗着,惊恐地大声哭叫:“不,不关我的事呀——”
司慕涵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下一刻,又将手中的人给扔了,转而看向李文真。
李文真在司慕涵动手之前,取出了那块玉佩,跪在地上呈上。
司慕涵没有继续发狂,而是盯着李文真手中的玉佩一步一步地后退,便像是那块玉佩是个多么恐怖的东西似的。
记忆在她混沌的脑海当中飞转——
“三天前越州送来的贡品当中有一块血玉,朕听闻血玉有破煞挡灾安神定惊之功效,便让内务府做出了这块玉佩。”
“送给我的?”
“这些日子你总是心神不安的,或许带着它会好一些。”
“那这玉佩上边的字……”
“以我之姓冠你之名。”“这样,你便是我的了。”“想逃也逃不了。”
“我本来就是你的人,才不逃了,你赶我我都不走!”
她送给他的血玉,保平安的血玉——
可是如今,却是它再告诉她,她再也找不回她的阿暖了……
李文真一直在说这话,只是这一次,她是如愿以偿地听不见了,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的身子在一步一步后退之中如同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摇摇欲坠。
她一直盯着李文真手中的玉佩,即使她在一步一步地逃离,但是实现却始终未曾离开那玉佩。
血玉在李文真的手中似乎散发着妖艳的红光。
这红光在她的眼中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渐渐地,将她的一切实现都给笼罩了。
玉佩上面那司暖两个字,便宛如两块烧红了的烙铁一般,将她灼烧的皮翻肉卷,体无完肤。
她的一切,在这眼前的一片血色当中缓缓崩塌。
而她的意识也在一点一点的模糊。依稀之间,她仿佛有一个笑靥嫣嫣的男子在瞪着她轻唤着他涵涵——
她为什么要带他来?!
她为什么要带他来!?
她为什么要出宫?为什么要东巡?为什么要微服去越州,为什么要走海路?
她为什么要一直带着他?!
如果她,老老实实呆在宫中;如果她出宫时没有带上他;如果她没有去越州;如果她没有走海路,那么这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如今他还好好的,还好好的!他会对她笑,会对她怒!
会一直一直陪着她!
可是没有如果了,噩梦来得如此突然,瞬间摧毁了她所有的一切。
心跳,仿佛在这一刻停了。
“呵呵……真蠢,真蠢……”司慕涵忽然间轻笑地低喃着,一波又一波的眩晕感潮水般袭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只有那种彻头彻尾的绝望凉意,却并无任何痛楚,会儿之后,她喷出了一口温热的血,在李文真的惊呼声中,淹没于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黑暗中,她似乎看见雪暖汐在海水当中痛苦挣扎,在不断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在不断地叫着涵涵救我——涵涵就我——
一直呼喊着,直到筋疲力尽,直到绝望,直到心如死灰,直到被狰狞如魔鬼的海水淹没……
他就这样被消失在黑暗的海水当中。
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他的眼睛,始终睁着,仿佛在控诉着,她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要丢下他,为什么不救他——
对不起,我不该带你出来,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对不起,我不该不去救你,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冰冷地呆在那里,阿暖,我来陪你,你可好?你可会原谅我?
阿暖,我来陪你。
司慕涵的吐血晕厥使得整个营地乱成了一片。
当蒙斯醉赶来的时候,李文真便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
蒙斯醉方才下了马车,便从李文真的口中得知了那让他心神俱裂的消息,“李将军,这不会是真的,不会是真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的脸色惨白,身子也是摇摇欲坠。
一路上,他不是没有想过皇贵君已经出事了的可能,可是始终抱着一丝希望,然而如今,他还未见到陛下,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便已经断了,断了……
“皇贵君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想过皇贵君可能出事,但是却没有想过,居然连尸首都没了……
他无法接受,如何能够接受?!
蒙斯醉浑身战栗了好一阵子,然后,猛然间上前抓住了李文真的手臂,红了眼睛,“陛下在哪里?她在哪里?待本宫去见她,快,带我去——”
连他都无法接受,陛下如何能够接受的了?
如何能够?!
李文真顾不得礼节什么的,应了一声是,便领着蒙斯醉去司慕涵的营帐,可是却没有见到司慕涵——
原本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司慕涵不见了。
就这样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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