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送到医务室去。医生把她上衣脱下来后,看到她头颈里和背上有大块红红的烫伤的痕迹给她涂了一点凡士林一类的药膏,医生向厂里领导汇报,说我们自己医务室条件有限,还是送到医院里去看看为好。于是经过领导同意立即派厂车把她送到就近的第二医院。
“在医院门珍室里看时医生说这点伤不要紧,烫得不算厉害,只是一度和部分二度烧伤面积也不大,这里涂点药你们回去好了,过几天再来复查一下换换药就行。于是厂车就把她送到她的家中。
“由于她自己和她的家丈夫都没有经验,也没有引起足够重视,她听医生说没事,就照样洗澡照样这么穿衣睡觉。不想这是在夏日,天气炎热,家里通风条件不好,卫生条件更差,过了几天竟越来越厉害了,再到医院去看时,医生大吃一惊,这回反倒要住院了,因为伤痕扩大很多,烫伤的皮肤感染了。这一住一个月、二个月、三个月都没治好,后来竟住院了七个月,病情不但没有好转,还越来越厉害,最后竟患败血疹而死了。厂里为她化了十多万元钱,这是二十几年前的十多万元,相当于现在的三四十万了,却没有把她救回来。
“这一下子叫她的丈夫苦了,她当时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儿子,她丈夫又做爹又做妈。她这一走,直到今天那丈夫至今还是一个人,竟影响了一家人。那个男工当年原是我的一个电工徒弟。至今四十多岁了,还是一个人,我几次想替他介绍一个女的,可是人家一听他的条件,人家就摇头了。因为房子是小套的,又带着一个儿子,谁也不想和他结婚。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一般来说大姑娘自然不肯,结过婚再离婚的一般也有一两个孩子了,只有一套小套房子。怎么住?就这样高不来低不就地拖到今天,十多年过去了还是形单影只。儿子因为自小没有母亲,跟着爷爷奶奶过,可是如今爷爷奶奶先后都走了。他和父亲也合不来,如今都大学毕业了,工作了他还是住在工厂的集体宿舍里,不愿意回来和父亲过。你看这日子过得多没劲呀!
周处长听了说:“唉,一起事故主就伤了一个幸福的家庭!”
“这是一起偶然的事故,但是事后经过检查,那蒸汽管漏汽不是偶然的,人们早有所发现,只是没有发生事故,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而那蒸汽管是早就该维修了的却没有及时维修。实在这蒸汽管道也不能在住人的房子上面经过的,早就该改道或埋到地下去了。不应该在人常进出的地方,横空架着蒸汽管。如果当时能及时修理及时迁移掉,何致有这样的祸害呢?改道或维修一下蒸汽管道顶多花个七八百元钱也够了,何须花十几万元钱,还使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的早早的离开了人世,离开了她心爱的儿子和丈夫,离开了美满幸福的家庭。“
周处长听了说:“这个事故是有一定的偶然性,但就一个厂来讲,没有做好安全生产工作这是必然的结果。如果这个化工厂把蒸汽管道不在办化公楼上面通过,这个事故不就不会产生了?再如果就算是因种种原因,一时移不开,厂里及时检修一下汽管道,换掉有间隙和新垫片,拧紧法兰阀门螺丝,不是ˉ产生这个蒸汽喷出烧伤员工的事故了嘛。也不必花十几万元钱,修一下蒸汽管道顶多花个几百元钱。现在十几万钱没了人也没了,损失了员工又赔钱,真不值得!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厂里对安全生产不重视对隐患没有及时整改之故。作为因事故而死的那个工会干部,她是这家厂安全生产搞不好的牺牲品。这也是一个工厂在安全管理上不力造成的事故。如果厂里对安全考虑得多一些考虑得周到一点像这类事故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这段时间下面的事故少一些,安良常常想厂里的一些老朋友,那天他到老厂去看看′没有想到回来之后,一直低着头闷闷不乐的。周处长问他“安良你怎么了?”安良总是摇摇头不说话,周处长说:“你一定有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你这几天情绪很低落。‘安良被追问不过了就告诉他说:我的一个老战友死了?
“啊?谁死了?”
“当年和我一起下来的一个老战友。”
“和你一起下来的那批人我都知道的,你说是谁死了?”
安良说,当年我们一块下来时有个田春时你还记得吧?‘
“田春时我怎么不知道他在部队时是个机要员。当时田春时已经来到复员大队,后来观通团打电话来又要他回去,说他们那里现在工作忙了,需要机要员,我接到电话后就告诉他,让他回去。可是田春光说不回去了,说是迟早总是要走的,迟走不如早走。现在部队正在精简人员,为减轻部队负担,下来了就算了。我觉得这个同志思想很开朗的,也能顾全大局,不象有的老兵那样下来了还闹这个闹那个。他叫他回去都不去呢。当年不是说他在当锅炉工的嘛?怎么现在死了?”
“唉呀,周处长,这已经是多年的事了。
后来他出了事故,生生经剩了一只手,一个人生活诸多不便,组织上就让他调回家乡去,他的老家在东北辽阳,这趟回去看看,我听厂里的老朋友们说他回到家后不久又出车祸死了。我想起老田过去对我的好,他就像我的一个大哥,他走时我还去送过他,他还说你有机会出差到辽阳来来找我,我一定陪你好好玩玩。没有想到他回去还不到半年就死了。”
“哦,是这样啊,听你说来不出事故不一定会回去的.他后来出过什么事故我也不知道。他当年分配时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嘛?我听你说他当了锅炉工。怎么后来也出了事故?出了啥事故?”
安良说:“这说来话就长了。”
“长短你都得讲点给我听听,老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事故是怎么出的?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这么早就死了?”
“当年鹭江甘蔗化工厂的筹备处把我和老田等被分配到动力车间,老田因为是党员,又是五四年老兵,被分配在动力车间的重要岗位——锅炉工段当司炉,我当时虽然是团员,由于出身较好,也被分在锅炉车间当司炉,于是我便和老田住一间房子,我和他吃饭在一起,出去散步在一起,晚上睡觉在一起,可以说我与老田形影不离,像两兄弟一样。老田是个东北辽阳的人,他说话有点含胡不清地带着浓重的东北腔,比我大了三岁亻旦为人处事却比我成熟得多。而且能正确对待上级领导的分配。可我这人虚荣心很重,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思想很多,我分配到锅炉房后,老感到当个锅炉工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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