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豆蔻青楼,慢摇仙佩流花秀
星眸明月,噙辉玉齿,纤纤把酒
正好靡靡,宫商曲调,横窗舞柳
笑解罗裳意,半堂春色,群臣乱携香嗅
楼外残縻连苑,更兼得,西风屡卷
斜阳几度,河山今日,红殷遍染
醒来时,白日的光线刺痛了她的双眼,身旁是正在服侍她的贺女,鄯月只觉身体疲惫不堪,声线沙哑的问道:“怎么回事?”
贺女难言道:“主上中了七日散,已经昏睡了七日,统万城已被魏军攻破了。”
鄯月黯然,终究还是逃不过命数,随即抬头问:“统万城坚固如铁,怎就这一两日的事?”
贺女无奈道:“宫中出了奸细,主上昏睡过去后,半夜时分,所有城门大开,魏军就这样不费一兵一卒的贡献了统万。”
鄯月“唔”一声,问:“如今宫中如何?”
贺女略微一微身,“除了主上的宫殿,其他都已被魏军攻占,俘虏了大臣和后妃,魏国皇帝让我好生照顾主上,并没有苛责怠慢。”
“城中百姓呢?”
贺女有些安慰道:“百姓都受了优待,被迁往魏国的都城平城了。”
鄯月无力的坐起身子,她还是没能帮赫连昌守住统万城,不过好在拓跋焘并没有屠杀城中百姓,这时,从外面走来一个传话的太监,跪下道:“陛下有请姑娘前往。”
贺女冷色道:“什么事?”
太监又道:“姑娘只管前去便是。”
鄯月有些惊讶,拓跋焘竟对她如此客气,转念又想起月色如醉的夜晚中那个俊邪魁岸的人,那个混扎着鲜血的迷乱的长吻。
走到从前赫连昌议政的朝堂宫殿之中,曾经金碧辉煌的宫殿已经被魏军洗劫一空,如这个国家一般,正在急速的败落当中,只见战俘一列列站立,亡国竟是如此惨烈卑微的景致,鄯月想到赫连昌如是看到这一幕该多么痛苦悲凉。
见鄯月到来,拓跋焘特意高声道:“来,见见朕的战俘,赐坐。”
这一声令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鄯月的身上,一半怨毒,一半唾弃愤慨,他们都将鄯月当做了无耻的亡国奴,鄯月横扫一眼,那被打入冷宫的夏氏也在其中,她显然看到了鄯月,那怨毒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鄯月的身上,只见夏氏失控的吼道:“你这个狐媚惑主的贱人,祸国殃民!”
拓跋焘在上方看的起劲,漠然道:“她这样咒骂你,朕该如何处置她呢?”
鄯月冷冷的看着夏氏,并不接话,拓跋焘笑意渐渐隐去,寒冷笼罩了他的双眼,只见他斩钉截铁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杀!”众人无不惊慌了神,殿上人心惶惶,谁也不敢再出声辱骂鄯月,这一举动,更加坐实了鄯月亡国的罪名,夏氏被士兵拖了出去,嚎叫声不绝于耳:“鄯月,狐媚的贱人,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你是夏国的罪人!”
鄯月坐在一旁冷漠的看着眼前这场好戏,这就是他拓跋焘的用意,坐实她亡国之罪,令她受众人唾弃,再也无法令夏国起死回生。
只见赫连昌的妹妹被充斥进魏国的后宫,后妃一律为奴,无用的王公大臣被斩首,却留下了鄯月颇为看重的太史令张渊,徐辩,他们都是赫连昌登上帝位的功臣,拓跋焘竟然这样轻易放过他们?
大殿上的挣扎,咆哮,怒吼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独有而壮观的亡国之景。
塞上风光,高原风物,可还是铸风流?长城遗迹,可记万兜鍪。无定河边兵举,旌旗曾拥万貔貅。长城立,征人含恨,却教落花愁。其间千百载,英雄人物,挂印封侯。憾闯王败北,客死南洲,谁道英灵安在?空惆怅霸业东流,想必是,断魂千里,明月照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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