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弹指刹那间,斜阳一日复一日,空庭寂寥,多少人沉醉在这深宫之中,多少人又长逝于战乱,还是清冷悠然的山中岁月,不问世事,宁和一生,鄯月自睡梦中苏醒,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暮春四月,花开遍地,园林中郁郁葱葱,鸟语花香,若不是乱世当前,这也算是浮生中安宁祥和的一隅。
“报!”
一声急切的长啸响彻在大殿之中,只见其中玉石相交辉映,高峻深邃,屋宇高千寻,基址高万仞,楹柱上雕刻着龙兽,斗拱上镂刻着龙螭,宫殿四角陈列设置各种奇珍异宝,皇帝坐于殿中。
来者颤抖着跪在大殿中央,颤颤结结道:“启禀陛下,魏军骑兵在南宋门挑战,守将狄子玉不战而降。”
闻此,赫连昌怒不可遏,将行军地图一把摔在朝堂之上,怒道:“来人,整齐军队,朕要率三军亲征。”话罢,带着众文武官朝城楼而去。
不一会儿,独龙将赫连昌要亲征的消息告知鄯月,鄯月问道:“魏军来了多少人?”
“据说只有一小队骑兵在城楼下叫嚣。”
鄯月心下觉得不好,很有可能这是拓跋焘引蛇出洞的诡计,顾不得夏子福等人的劝阻,径直登上城楼去,赫连昌正在指挥军队出征,身旁的大臣对鄯月的擅闯十分不满,大吼道:“放肆,来者何人!!”
鄯月不理会,径直走到赫连昌面前,道:“陛下不可贸然出兵。”
赫连昌见是鄯月,淡淡道:“你怎么看?”
周围的文武百官顿时炸开了锅:“古往今来,哪有女人议政的道理,真是荒唐!”
赫连昌近身的一些官吏见是鄯月,恭敬道:“鄯月姑娘。”这些人十分清楚,鄯月就是赫连昌登上帝位的关键人物,幕后策划者,更是后位的第一人选,如今谁和她叫嚣,无疑是找死。
鄯月冷冷的望着眼前一些自视甚高的老臣们,横扫一圈,上下打量着一脸不满的尚书仆射问至:“尚书大人,我今日不光要议政,还要率军出征,不知你意下如何?”
仆射问至脸色涨的通红,显然是气极了,道:“真是荒唐!荒唐!红颜祸水!”
赫连昌脸色一变,冷冷道:“好了,从今日起,如若朕亲征,便由鄯月监国。”
仆射问至见众人早已噤若寒暄,情势一边倒,只得摇着头,叹气隐忍。
鄯月望着城楼之下少量的骑兵,前方深谷之中人影耸动,当下明白如何一回事,了然于心道:“魏军步兵未到,骑兵先行,且都是老弱之躯,用兵之计,攻城是下策,不得已才用这一方法,拓跋焘定是怕我军严防死守,如果攻城不能按时攻克,那么待他们粮食用尽兵力疲劳之时,必败无疑,所以他用轻骑于城下,步兵未到,我们必然心中不当回事,且用羸弱之师诱我等出战,这就是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众臣见她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禁问道:“依姑娘所言,我军眼下如何是好?”
鄯月淡然一笑,道:“统万城固若金汤,我军只要坚守城池,魏军必然打不起消耗战,粮食一尽,必有魏军来降,届时我们了解他们的行军布阵,继而扰乱他们的军心,当天时地利之际,我们便可一举将其拿下。”
众官听她讲完,如吃了定心丸一般,仆射问至眼中亦是赞叹之色,劝谏道:“陛下,鄯月姑娘言之有理,陛下如若此时亲征,必要中了那贼军的圈套。”
赫连昌思索一阵,传来夏子福道:“飞鸽传书,召五弟连夜赶回都城。”
鄯月看望远方的深谷,幽幽道:“放虎归山,回归将难。”
果然如鄯月严重,赫连定三日后回信道:“‘统万坚固险峻,易守难攻,等我生擒奚斤,然后返回,内外夹击拓跋焘部,将会一举获胜。’
见此文书,赫连昌只得和鄯月无奈的相视一笑。
这日半夜时分,果然有魏军来降,鄯月压了众人行至大殿盘问,众人不敢不招,颤抖道:“魏军的粮草已经用尽,只能靠野菜充饥了。”
赫连昌听到这一消息,即刻决定对魏用兵,“现在步兵还没有到,应该火速袭取。”
鄯月见天空云色密布,刮起急风,笑道:“明日定会刮起东南风,到时狂沙漫天,我诱敌深入,陛下再出两侧战擒获拓跋焘。”
赫连昌皱眉,气结道:“不行,你不能去冒险。”
鄯月顿时垮下了脸,或哀求,或撒娇,或威胁,不过最终赫连昌仍然同意了她的作战计划,阴沉着脸道:“明日不可勉强,若贼军占领上风,你就要即刻回城,朕从两边夹击。”
鄯月无辜的睁大眼睛道:“遵命。”
赫连昌怜惜而温和的望着她,用手轻轻的拂一拂她柔软的发丝,眼中盛开了温柔的露水,化作烟波万仗,徐徐蔓延,眼前的人总是叫他没办法,月色如银,鄯月丝毫没有明天将要大战的诡异紧张,愉快的将脚下于华池,凉凉的池水浸于她的皮肤,见赫连昌不舍之情深重,她只得轻快的安慰他道:“不必担心。”
赫连昌讲她抱于怀中,此时片刻的安宁足以令他动情一生,望着遥远的夜空,似叹息似忧愁,仿佛离别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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