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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娅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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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从来高难问(三)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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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已到冬至,北方漫天飞雪,鄯月三人终于到达夏国都城的边境,此时传来长安失守的消息,而同时北魏皇帝拓跋焘亲征统万,砍伐阴山林木,大造攻城器械,率军攻打夏国都城,鄯月闻此加速前往统万,一路上林木稀少,因几番战斗的缘故,周边破败苍凉,人迹罕至,魏国大军扎营黄河以北,到了统万城墙下,见其有三十步宽,高十仞,鄯月大笑道:“城墙固若金汤,大雪纷纷,黄河冰冻,就算他拓跋焘武功盖世,他也飞不进这统万城中。”

    独龙忙叫人通报,不一会,只叫上方有人大吼:“打开城门。”

    统万城中有四门,南门朝宋,东门招魏,西门服凉门,北门平朔门,行迹至统万的皇宫之中,又是另一番天地,台榭相连,楼阁相接,华美池沼,高台秘室,车马大道,皇家园林,一应俱全,当年赫连勃勃因地形险绝,背靠名山,左为黄河渡,右为关塞而建都统万,极尽奢华之能事,城郭天池,沃野千里,以山为亭,阙门凌空。

    贺女望着这宏伟壮观的宫殿叹道:“当年赫连皇帝不知陪掉了多少性命才建得此宫,鄯月笑道:“赫连勃勃喜怒无常,杀人泄愤,本已是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独龙道:“赫连昌也算是一个好皇帝了。”

    鄯月不置可否,斗篷上满是沉甸甸的白雪,冻得她直打哆嗦,忽然间她脑中闪过那晚挟持她的男子,鄯月忙甩一甩头,想甩去脑中的身影,只见赫连昌身旁的侍卫夏子福已候在宫殿门口,恭敬的称一声:“鄯月姑娘,皇上正在和大臣商议退敌之事,请您在月宫中稍作休息。”

    鄯月“唔”一声径直走进去,贺女将鄯月的斗篷轻轻卸下,这所宫殿是赫连昌专为鄯月所建造的,以斑纹梓木文饰,悬空瓦甍,楼轩高立,城阙错落排列,玄色栋梁雕刻的檩木,东西二房开启,隋珠缠绕,以铜镜镶嵌,无日月白昼更替,无冬寒夏炎之别,别具心思,所以当鄯月走进宫殿之中,犹如身在春天,整个身子暖起来。

    宫殿中央摆了一具古琴,原黑漆,大流水断纹,面龙池上方刻行书“太古遗音”,看其像是上古之物,鄯月拨弄琴弦,其余音清淡而悠远,鄯月兴致一起,叫贺女焚上檀香,抚琴一曲,高山流水,旋律自指尖韵出,绕梁不绝,像是流转到了浩淼烟波的湖上。

    不知不觉赫连昌早已置身在她身后,静静的享受着这片刻世外的幽静,一曲毕,赫连昌无奈道:“你倒是兴致很高,可苦了朕了。”

    鄯月并不抬头,继续抚琴,淡淡道:“焚香之趣:凡焚香、试茶、洗砚、鼓琴、校书、候月、听雨、浇花、高卧、勘方、经行、负暄、钓鱼、对画、漱泉、支杖、礼佛、尝酒、晏坐、看山、临帖、刻竹、喂鹤,右皆一人独享之乐。”

    赫连昌随即卧在榻上,手持一本兵书,边看边道:”想必你已知长安失守。”

    “来的路上已知。”

    “朕打算令赫连定率兵二万收复长安。”

    鄯月略惊的抬头,随后平复:“你可知赫连定有称帝之心?”

    赫连昌笑道:“称帝之心人皆有之,生逢乱世,唯有兄弟相亲。”

    鄯月皱眉:“长安远在千里之外,你不怕他起兵谋反,自立为王?”

    “祖承一脉。”赫连昌定了定,放下兵书道:“倘若他如此,夏国就算承继两脉吧。”

    鄯月嘟了嘟嘴,想了想,不再说什么,琴声继续在高深的大殿中旖旎。

    红木窗台外白雪皑皑,覆盖了宫禁园林,枯木萧条,了无生息,炭火烧的旺盛红通,宫中重重身影,人来人往,本该热闹非凡的过年时节因为战役而显得格外冷清。

    漫长的冬雪阻挡了北魏攻打统万的步伐,黄河冰冻三尺,探子来报,北魏大军驻扎在以西30里。

    鄯月无心习书,春之将至,冬雪将要融化,看着宫人清扫着大雪覆盖的车马道,赫连昌每日重新部署着新的战略,鄯月自窗外望着深深的宫墙,度过了一个寒冬腊月,因为赫连昌的后妃十分稀少,大多不常走动,所以每日下朝,便径直来到鄯月的宫殿,研习兵书,琴技,布阵,其中有一个颇为受宠的后妃夏氏,因嫉妒鄯月而在其饮食中下毒,被贺女发现,赫连昌一怒之下将她打入冷宫,后宫众人胆颤心惊,生怕遭此横祸,都避得鄯月远远的,从此,鄯月的生活就愈加平静了。

    这日,鄯月的心下十分慌乱,仿佛末日前的安宁,宫墙外马蹄阵阵,车马轮碾过街道,统万城中的百姓有些人心惶惶。最终赫连昌还是让赫连定率了两万亲兵反攻长安,在长安城打起了拉锯站,而正在此时,魏国的皇帝亲率三军九万人马度过了黄河。

    鄯月不知道,在百里之外的黄河边上,一个士兵正在明黄的帐篷中报告:“皇上,据报,夏国的军师鄯月正在城中。”

    帐幔之中一张邪佞丰俊的脸无声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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