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家不久,方利民又开始犹豫了起来。真的吗,现在就去大姐家?可见了面,自己又该怎么做,要大姐还在生气,或者一见面又骂开的话,现在这样的赶去就太没有意思了。
实际上,就是这会再回想大姐当时的那种愤怒,那种无中生有莫名其妙污蔑,尤其歇斯底里辱骂喊叫,自己既无法理解也难以容忍。
可那毕竟至亲骨肉的大姐啊,从有记忆开始对自己的那种种关爱,照顾呵护,从此不再去见她可能吗。其实那时候就算气愤至极,大姐也是出于亲情,是因为疼爱和憫惜自己的缘故。
或许,会不会大姐终于想明白,或者又了解到的情况,让她发现原来的怀疑完全荒唐,于是,借吃饭来主动找自己道歉?
但马上,方利民又是摇头,从时间上看也不大可能。不过就算吧,就算这顿饭是为了兴师问罪,可自己又不是真的做错事,为什么又要害怕去面对呢。
也许乘此机会,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愿望谈出来,能够有一定的沟通也好。当然,假如事与愿违,大姐仍然坚持那些荒谬,那也只好另当别论了。
于是,在反复考虑过后,方利民也不再犹豫了。
可是真正到了大姐的家里,欢迎他的笑脸却是真诚的。尤其姐夫季生才,就好像不知道姐弟之间的不愉快,亲切的眼光,平静地说话,似乎一切仍然是往日那样的亲情和愉快。
有一刻,方利民几乎要忽发奇想,也许知道是误会了自己,他们后悔了。可是大姐偶尔那目光,特别看他的某种神情,这感觉上似乎又不大像。
后来他开始和姐夫一道,挑选起从市场买回的蘑菇。两人做得很仔细,气氛也更加地和谐,但隐约的敏感,就像在彼此之间,却是多了某种说不出的谨慎。
然而,这样的情形并没有维持多久。有一刻,当方利风从厨房过来照看时,她拿起弟弟挑选出来的一株蘑菇认真看了,便拧上了眉头。
“老天,这一株有毒!”
看见她就要丢弃,方利民一把接了过来。在认真翻看之后,他很不以为然地摇了头。
“不会吧,它这么鲜嫩,好像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季生才转脸妻子,用眼光制止她以后,从弟弟手里接过那菌株。
细心地观察了一遍,抬头间,却发现姐弟俩似有些紧张的正盯着他看。本来想迁就弟弟,却又不想违背事实,于是他只好摇了头,尽可能和颜悦色地说道;
“这菌株太难人了,不大好辨认。不过,它的确是有毒。”
季生才一边说,还将蘑菇翻动的指给他们看;“别看它外表光生鲜嫩,实际真正的毒斑,是掩藏在诱人外表下面的。我小时在乡下放牛,认这玩意儿可多了,那些年家里生活困难,常弄它去卖钱。”
“季哥,你确定了是吗?”
季生才坦诚地说;“民子,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东西。虽然煮熟了也就那么一点,可要不小心吃下了肚子,说不定就要了人命呐!”
他只顾说话,却没想姐弟俩脸上早有了变化。似乎这种有毒无毒的议论,就好像一个不祥的预兆,仿佛在无形中托出了至少到现在,他们还不曾去触动的,方利民那件事情的实质。
季生才意识到不妥,忙递眼色妻子。不过,等到方利风走开,再和方利民说话,他便看见内弟那脸色,已经明显忿忿的像很有些不痛快。
晚餐开始了,虽然较平日还要丰富的菜肴,但这并没有在人们心里唤起多少的食欲。
似乎往日的亲密无间没有了,曾有过的和谐也在消失,本来平常的家庭聚餐,就像被一种阴郁的气氛所笼罩。甚至就连正常的胃口也没了,吞咽和咀嚼变成了一种近似受难和折磨,即便是季生才殷勤拣菜或对谁招呼,都难免使人感觉到虚伪和做作。
随着时间的流动,姐弟俩那种互不相容的生硬态度,终于使这样的局面也难以维持了。
开始是,当姐姐的筷子伸向盘子一方时,弟弟就绝不在那动一下。而姐姐蕴怒的眼光一旦投给弟弟,对方也立即报以傲然挑衅作回答。
眼看局面如此的变化,季生才也难免有了焦虑,但没想到不经意间,这姐弟俩却突然一下子争吵了起来。
只见那姐姐忍受不住地筷子一放,愤怒地瞪着她弟弟,几乎爆发一般的嚷叫了起来。
“够了,不能再这样演戏下去了!民子,你说,你那个胡苹她到底怎样一个东西--”
“首先,胡苹她是人,然后一个普通的女孩!”
方利风冷笑道;“女孩,真的吗?”
“郁闷,这种古怪问题你也想得出来!”
“不是我想,你说吧,平白无故,你以为我担心你有意思吗!”
方利民丢下了筷子,愤然摇头;“什么担心我,可笑。告诉你,我早不是孩子了!”
“方利民你说吧,你好好儿的,谁管过你没有?”
“是吗,你觉得我现在哪又不好了?”
也许是他说话那腔调,方利风气得一张脸几乎煞白。也不理睬丈夫的暗示,紧接着,她又是怒气冲冲地喊了起来。
“那么我又问你,为什么相好了女人,像这样慎重的大事你要瞒我们!难道我们这些亲人你信不过?”
“这和信任没关系!至于为什么,将来我会给出一个解释来。”
“听到了,并且记住了你这句话!”趁着双方态度稍微缓和,那姐夫在对妻子摇头后又转向内弟,说话也是平静而和颜悦色。
方利民叹气地说道;“唉,不明白,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一个成年人他应该有能力,并且也会负责任去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啊,不错,负责任,很高兴你这样来认识问题!”季生才首肯的点头;“所以我想,亲人之间应该平心静气多交流,这一点,你觉得怎么样?“
那青年爽快点头;“很好啊,季哥,有什么问题你说好了!”
“不,当然不至于就一定是问题。我的意思,一家人随便聊,也就是沟通。”
“本来就应该这样嘛,季哥你请便。”
季生才手抹了一下嘴围,尽可能平常那样的语气说道;“好像你是承认了,那位名字叫胡苹的女孩,你们不是普通的认识?”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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