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此离奇的人生经历,难免让我对人生、对信仰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由于米饭不得不重新煮一锅,烤兔子便不那么着急了。
我也有时间仔细看看即将作为我盘中餐的兔子的生前模样。
“呀,这兔子就是不一样,临死还这般淡定,很有大将之风,要我说,这定是一只不寻常的兔子。” 我这么说着,忍不住用手摸了摸那兔子,除了感受到软软的肉和细细的骨头之外——没什么其他的感受。
“兔子啊兔子,你一生都在不停奔跑,你是丛林中活跃的精灵,永远保持警醒的头脑,你如今正值壮年,是好好施展抱负的大好时机,只可惜,被我的男盆友拿来讨好他的女盆友,这样的作用一定与你之前的志向大相径庭,你纵然是命运何其悲苦坎坷,这也是你命里的劫数。见你这般,我于心不忍,可是你也看见了,我手无缚鸡力,再不吃点肉补补,身体会垮掉的。”
说着,我不再看那只懒洋洋不知自己命运的傻兔子,轻飘飘把它拎起来送到了祁笑身旁。
祁笑眼睛瞄了一眼我的手,神色怪异的接过兔子。
兔子放在他的手中,不消片刻,方才还挣扎欲逃的兔子慢慢的软下了身子,闭上了眼睛,结束了它短暂又糊涂的一生。
兔子死的很安详,没有大多动物被杀时挣扎的痛苦,似乎它的死只是睡一觉般自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祁笑独特的功法,他虽然失忆了,但是他说他的这些招式本能的就会使出来,我大为赞叹。
我很佩服祁笑杀兔子的手法,但我认为他这一身功夫用在杀兔子上面委实有些大材小用。
说来祁笑这个名字还是我给起的。
由于我给南阙山下村民的第一印象极差,在这十二年中,山下村民几乎从不上山,我曾经试图到村中玩耍,同我的这些邻居们多做沟通,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沟通的重要性,家家门窗紧闭,好像屋子里没人似的,其实我都看到屋子里有人影晃动,只不过我不揭穿罢了,给他们留点面子在做好邻居、处好人际关系中是十分重要的。
南阙山上物产丰富,有多种植物在外界极难买到的。
前世便是医药世家,族里有从老祖宗那传来的医学圣典,我虽然不如弟弟般对那医学经典烂熟于心,但那几个颇有价值的药方却还是记得牢牢的。
对于草药的识别我还是有良好的基础的,多年过去,在山上采草药到山下的镇子上药房卖是我的主要经济来源。
那天我如往常一样背着筐子在山上斗着蛐蛐儿哼着歌,正为老大和老二的浴血奋战而揪心时,冷不防闻到了更大的血腥之气。
有点医学常识之人都知道,这,这绝不是蛐蛐儿洒的那点血……
那么,大脑警铃顿时大作,我在南阙山这么多年,不曾遇见过凶猛野兽,近年来已经肯定山中无野兽,但是如今——看来,我还是大意了!
生活是什么,就是你在洋洋得意的时候给你当头一棒!
我连忙转头向四周观看,保持头动身体一动不动,以防发出声音招来恶兽。
当头转向身后时,一男子玉立那里,一把长剑拄地,冲我灿然一笑,惊为天人。
我顿感千树万树梨花开,世界砰的一声礼花绽放,脸蛋儿像太阳烘烤般,又温暖又有些灼热。
心思百转千回,上天送来一个美男给我,上天送来一个美男给我,啊,上天送我一个美男!
没等我有更多想法,美貌男子便一个跟头翻在了地上,我一边摇了摇头,心想姿势忒不雅观了些,一边上前小心的扶着伤重的昏迷过去的他来到了我的小茅屋。
所幸,那个地方离我的茅屋距离不远,否则以我的体力,定又是一番折腾。
美人醒来后告诉我他失忆了,不知道自己是谁,家在哪里。
看样子颇为可怜,我一边唏嘘失忆的神奇,一边高兴的给他安排了睡觉的地方。
他既已醒来,便不能再霸占我的小木板床。
我也没有亏待他,在炉子旁铺了厚厚的茅草,上面铺了一张我新买的床单,算是他的新床。
也没忘了给他取了个名字,随我的姓,名笑。
我见过各式各样的人的各种笑,有奸笑、冷笑、苦笑、假笑,有得意的笑、嘲弄的笑、哄堂大笑、虚伪的笑和皮笑肉不笑,面对这些笑我都可以淡定处之。
那天他的笑让我印象异常深刻,内敛矜持、疼痛忍耐、强自坚强、无奈悲伤的种种情绪都能在那一笑中散发出来。
那时,我便心疼起了这个拥有复杂情绪的美貌少年。
取名“笑”,便是希望他能够承此名,往后的日子轻松快乐,肆意欢笑。
兔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放在了架好的架子上面,空气中散发着肉的香味,我的肚子应景儿的叫了两声。
我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蹦蹦跳跳的来到了烤兔子面前,与祁笑肩并肩坐在地上。
眼睛一闪不闪的盯着初具规模的烤兔子,
“嘿,今天这兔子我一个人吃都有点不够,要不,就分给你一只腿吧。”我在争取自己利益最大化。
“这怎么行,兔子是我捉回来的,我最少两只腿。”这男盆友在涉及到吃的方面丝毫不让着我。
“好吧,就给你两只腿!”我还有两只腿和兔身,算算还是赚到了。
祁笑未理会我的兴奋,认真的看着烤兔子,不时翻动两下子。
我撇了撇嘴,打算闭嘴休息一会儿先。
等到兔子烤好了之后,我们分坐于餐桌两旁,分食兔肉、米饭,和野菜。
我看到这一桌子丰盛的食物早已味蕾大开、口水在嘴里流淌。
抓起兔腿就开始啃着,反观祁笑,斯斯文文的吃着米饭和野菜,仿佛野菜是一道世间难得的美味。
我认为祁笑这样子都是在装的,生生能把不好吃的装成好吃的,祁笑却说这的确是自己吃过的最美味的东西。
我才不信这样的话,如果野菜都是最好吃的,那他之前吃的东西还能吃吗?当真以为我是那无知村妇不成?
吃到最后,祁笑却只吃了一只腿,倒是把米饭和野菜吃的精光。
我把属于我的两只腿子和兔身外加祁笑剩下的一只腿啃得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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