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篇字、参差错落,疏密有致、变化自然、顾盼照应、浑然一体,虽为楷书,却有行书的流畅与飘逸之气韵,变化多端,妙趣横生。本人无缘一窥萧观音的真迹,但想来女中才子必能悟得钟绍京心得。刚才见萧兄表格上的字,秀媚舒展、沉着遵正、风姿不凡、超凡脱俗,既得《灵飞经》之形,更具《灵飞经》之神,那么,你能让我不怀疑你至少应是萧观音的师弟学弟族弟了吧。当然,萧观音冤死在5年前,如果现在还在的话,应该有40岁了,你表格上填30岁,所以,你只能是萧观音的什么什么弟了,我说的阿对?”
萧金刚再次站了起来,这次是正儿八经的行参拜大礼,礼毕,躬身拱手道:“王大人大才,小人确是萧观音的堂弟。小人在这里不计后果的坦言身份,还因为王大人言语中一直表达着堂姐是冤枉的,这,很难得。一方面外人均以为‘十香词’为淫诗,萧观音罪有应得;另一方面,你们宋人肯定是希望聪惠明智的皇后换个迷糊草包的皇后的。”
王木木叹了口气道:“唉,其实《回心院》词意并茂,宋人不及也,萧观音大才了。但她毕竟只是一出众的文学青年,而不是政治家、也不是历史学家,在辽代文学史上,除了萧观音,还有耶律常哥、秦晋国妃萧氏等女性作家。以她们为代表的契丹上层妇女作家群的出现,是辉耀辽代文坛的一道风景线,反映了北方游牧民族契丹对中原农耕民族汉文化的吸收与融会;而萧观音等冤案的发生,也表明两种文化冲突的客观存在。因为单就中原儒教文化的观点,或契丹游牧社会的观点,萧观音的冤案都不会发生。从中原人角度看,伶官竟能进宫帐,叛家之婢使得近左右,此祸之所以由生也,这在中原王朝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从契丹游牧社会的角度言,没有萧观音对中原文化的推崇,哪来什么‘淫晦’、‘藏字诗’、‘假借’之说。惟有契丹接受中原文化以后,这些阴差阳错的事情,才会发生。”
萧金刚没想到王木木对此事的看法如此坦然、超脱、客观、深刻,王木木的身形顿时在他眼中高大了许多。现在的萧金刚对王木木已经没有半点对立的意味了,接下来的问话本是发难的素材,现在快变成学术交流了。
萧金刚再次起立,行着大礼道:“王大人,本人衷心感谢王大人对堂姐萧观音的清白的坚信,请王大人受小人一拜。”
萧金刚拜完,整了整衣冠,拱手道:“王大人,本人本是战俘,本人感谢大人的不杀之恩。现在秀山岛的日子里,即使我是和大家一样的待遇,我的伙食真不比在老家差。今日王大人又要遣人去接这些人的家眷,我真不明白,王大人,你有这么多的精力、金钱,干吗不收留宋人,难道你不知道非同族人必不同心吗?你也不担心宋室中人拿这个事开你刀吗?给你上纲上线,说你反国家、反民族、反祖宗吗?”
王木木又叹了口气道:“唉,萧大人啊,其实你问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大问题。一个关于‘民族’和‘民族主义’的问题。现在大家都认为,辽国是契丹族的,宋国是汉族的,西夏是党项族的,等等。但是,请问一句,谁能讲得清什么叫民族吗?如果一男一女两正宗的契丹小孩,从小养在宋国,于是这两个小孩识汉字、说汉话、风俗礼仪与汉人无异,只知宋的东西,不知契丹的南北。那么,这两人大了后,是汉人,还是契丹人?从血统种族言,这两人无疑是契丹人;但这两人走在契丹的大街上,与人交流、相处,均格格不入;而这两人生活在宋国的社会里,能消融得无法分辩,所以,从文化、宗教、地域、语言、风貌、生活方式来界定,这两人无疑是宋人,也能理解成为汉人,至少是已经被汉化了的人。
当然,我这例子举的是契丹人,我们契丹人和汉人相貌相差毕竟还是不大的。但如果例中人不是契丹人,而是大洋彼岸来的黄头发、蓝眼珠、白皮肤、高鼻梁的白种人。那么,你要是说他是什么他们那里的什么雅利安人,那是酒瓶装了醋,外形没问题,内容全错了,语言、习惯、风俗都不一样,他们那里的人没人会认他。但要是说他是汉人,同样是酒瓶装了醋,内容没问题,外形全错了,这种情况,我也不会点头。所以,这个例子告诉了我们,就是“民族”的概念很含混,定义很多。古今中外,都是个麻烦。
比如,说“中国人”,这是种族概念还是文化概念?“中华民族”是什么意思?“民族”是以种族为主来界定,还是以文化、宗教、地域、语言、风貌、生活方式来界定?如以种族分,那前面的契丹人和雅利安人都不能算是;而如果以文化、宗教、地域、语言、风貌、生活方式来分,则契丹人和雅利安人都应该算是。那么,到底是还是不是?说实在的,没有标准答案。当然,如果这案例中的人是天才、奇人、富翁等等的,那么,受主就不会再拘泥于血统或语言了,都想要了,民族的概念也会倾斜,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王木木继续:“过去曾有人跟我争辩,很纳粹的认为,既然讲‘种’了,那么当然应该‘纯’了,不纯的不算。就象纯**一样,它的繁衍过程中血亲族谱会被严格记录,因此纯**意义是谱系可查的马。同样,对于纯种藏獒、纯种萨摩耶犬、纯种泰迪犬、纯种哈士奇犬等,都有类似情况,所以,纯的,是一族的,不纯的,不是一族的,大家都这样认为。我当时就反问:喂,你是在讲人,还是在畜生。本人认为,在人的社会里,只谈‘种’,不谈文化,没有忠、孝、仁、义、礼、义、廉、耻,那他就把自己降格为畜生了。”
王木木继续:“其实,‘民族’的概念含混,‘民族主义’的概念更含混。民族主义与种族主义、国家主义、爱国主义是不是一回事?它们有什么区别与联系?其实,不少国家本来只有天下意识,没有民族——国家意识。到了后来,才形成民族——国家意识,但什么是民族,什么是国家,也含混不清。所以曾有一姓梁的人说得好,说要划清三大界限,即国家与天下的界限,国家与朝廷的界限,国家与国民的界限。他还说有些国家所以会“积弱”,就是爱国观念不对,以为爱国是爱朝廷,忠君即爱国,不知爱国主要是指爱国民。”
王木木继续:“本人比较扑素,本人认为世界上只有好人和坏人之分、只有压迫者和被压迫者之分、只有剥削者和被剥削者之分、只有忽悠者和被忽悠者之分、只有营销者和被营销者之分。有时,有人会唱《国际歌》,提倡国际主义,宣传“工人无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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