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叫你下来陪我坐着。”其实她这句话倒是冤枉他了,一下子发生了这种事,他恐怕要失眠,还不如在这里等天亮,这样可以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他倒是真没有想到,她看到短信以后居然会下楼来找他:“我似乎没有告诉你,我就在楼下吧,你怎么想到要下来看一看?”
赵思语又嗯了一声,轻声说:“因为你说,我醒来以后可以随时叫你过去,照你平时说话的德行,不能做到的事肯定是不会承诺的,既然这么说了,大概人就在附近吧,我就下来看看了。”她呵欠连天,眼睛渐渐又开始闭上,忽然头往他的手臂靠去,这一下开始清醒了一刹那,便又开始睡意惺忪,便不动了。
夏臻只得保持着一个姿势坐着不动,生怕动一动就惊扰了她。
这个奇特的夏季转眼间已经走完了最后的尾巴,夜里不会太冷,她披着外套,也不会着凉。
秋天来了,明天就会有结局。
他回想以前站在法庭上,或者是仲裁处,从来都没有这样反复担心结果过。
——
赵思语是被垃圾车的动静惊醒的,这个时间才开始有零星老人出门晨练。她摸摸脸颊,也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不是脸上浮肿,气色苍白。
夏臻拍拍她道:“醒了就去找个宾馆吧,起码洗漱一下。”
赵思语道:“没事,我上楼去洗洗脸就行了。”
“我是说万一,万一是我弄错了,”夏臻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下,“你昨晚就是夜不归宿,被周围邻居看到,指不定以后会怎么说。”
他考虑事情的确要比她周到。
赵思语跟着他找了附近的一家酒店,洗漱过了,又吃了早饭,才慢慢往家里走。
幸好这附近居民区多,也有很多人随意穿着睡衣在街上逛,曾经还被某些外国人拍下照片来,说这是中国的“睡衣亚文化”。她这样穿着睡衣披着外套进进出出,倒也不算是很碍眼。
赵思语把夏臻领到五楼,忽然有些犹豫:“如果等一会儿,我的……父母他们问起你是谁,我应该怎么回答?”
如果她真是那个才刚刚二十岁的赵思语,夏臻再用那种正经脸告诉她的父母,他是她在法律意义上的丈夫,估计他们会血溅三尺的。
夏臻想了想,回答:“你不必回答,我会向他们解释的。”
赵思语点点头,直接拿钥匙开门进去,只见屋子里的两个人正在吃早饭,看见她俱是一愣。赵建国皱了皱眉,露出作为父亲严厉的表情道:“你一大早就跑到哪里去了?你妈妈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担心你。”
赵思语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只能转头看着夏臻。
夏臻走上前,主动伸出手来:“伯父,您好,我叫夏臻。思语还没回家之前就一直留在我这边。”
赵建国忙伸手跟他握了握,看样子还有点紧张:“我家思语多亏你照顾了。”
夏臻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也许这件事一开始就有些小误会。你的女儿跟我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再加上她有失忆,所以我就一直把她认成自己的妻子。当然,我并没有对她做过任何越轨的事。”
赵建国接过名片,看了看他印在名片上的公司和头衔,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夏先生是首席资政师。这样的话,怎么会把小女误认为是你的妻子呢?”
夏臻微微一笑:“这个世上已经是同样的长相,却还是同样的名字,发生这种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当然我也不能完全抹杀它的可能性。当时思语在医院里住了差不多三个月,您并没有来找她,我自然就把这种可能性直接忽略了。”
赵思语猛然一惊。昨天她只觉得太过震惊,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详细求证,忽然听到夏臻这样问,才想起其中的问题。如果她是眼前这个叫赵建国的男人的亲生女儿,为何他会让她在医院里躺了近三个月。如果不是燕尧忽然拍下的照片,她甚至都不会来到这里,更加不会跟他们相认。
“当时思语说要出门旅游,我觉得让她一个人出去锻炼一下也好。这之后就碰上了我妻子体检出得了甲状腺癌,必须做手术,我要上班又要照顾思语的妈妈,实在是焦头烂额,也就没有关心女儿的去向。”
夏臻又道:“当时警方帮忙在晚间新闻上循环播报寻人启事,看来你也是没有看到的了。”
赵建国苦笑:“那当然,那段时间别说晚间新闻了,就连睡眠都无法保证。”
“那之后呢,你女儿这么长时间没有跟你们联系,怎么没有报失踪?”
“我报了的,只是刚好这里发现过无名女尸,因为是弃尸在河中,我去认人的时候根本辨认不出容貌,只是看身高体型是差不多的,我甚至都以为……”赵建国顿了顿,朝赵思语伸出手,把她拉到身后,抚摸着她的头发,“谢天谢地,你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
夏臻说了告辞,赵建国也没挽留,再次道谢之后,就去厨房给妻子准备午饭。
赵思语看着夏臻在门口穿鞋,忽然说了句:“爸,我送他下去。”她跟着他往下走了一层楼,压低声音问:“怎么样?你觉得这里有问题吗?”
夏臻许久没说话,只是露出几分苦笑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看了看赵思语,又问:“你是准备跟我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赵思语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留在这里。”
虽然他猜到她会是这个回答,却还是有点失望:“那你自己要小心一点,有事的话打我电话。”他想了想,还是解释道:“我昨天没请假,所以还得赶回去,周末再过来看你。”
赵思语答应了,把他送到门口,又回到楼上。赵建国正在炒菜,很简单的两个家常菜,炒完菜后说:“爸爸还要去上班,你留下来照顾家里可以吗?”
她听她的父母说,因为她没有及时去报道,再加上她的母亲得病,她的学籍已经被取消了。她点点头:“好。”
临近中午,她端了粥和炒菜进去给母亲吃。她从医院里开刀出来,还在静养,一日要吃五餐,做饭也是件麻烦事。赵思语托着腮问:“妈,爸这个时候才去上班,不是迟到了吗?”
她的母亲笑着瞟了她一眼:“多亏你爸爸的公司领导通情达理,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才让他可以晚点到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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