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的时候陪在他身边,作为苏日勒和克从小长到大的朋友,她觉得自己理应如此!可为什么苏日勒和夜星辰的话都那么像,两个人都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难道真的再不能回到以前那样了么?
“一会儿我派人送你回去——不,我亲自送你,他们我不放心。”苏日勒收回手,他感到一滴泪珠顺着自己粗糙的手指滚下去,泪水冰冷的痕迹比刀子切在手指上都难受。
“记住,以后不要再偷偷跑来了,太危险。赤那思马上要和阿日斯兰开战,你是阿日斯兰的公主,不要太任性了,别做傻事知道么?我们都长大了,不再是小孩,我知道你是担心我阿爸死了我难受,可我已经长大了,现在我是赤那思的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垮!乖乖回去吧,我们也许再也不能做朋友了……”苏日勒淡淡的说道,语气说不出的生硬,还有一股苦涩的悲凉。
雨蒙看着这个魁梧的男子,看着他脸上的疲倦与眼中的血丝,他眼神凌厉,杀意凛然,背后的大麾无风自动,衬得他气质愈发霸道威严。这个冷峻沉着的男子,还是那个任凭自己敲着脑袋叫‘笨牛笨牛’都的苏日勒么?还是那个任由自己欺负只是嘿嘿笑着的苏日勒么?为什么她看着眼前这个男子,把他怎么也不能和记忆中的那熟知的身影契合在一起,这两世为人的感觉几乎要将她逼疯。
原以为是夜星辰变了,原以为能在苏日勒这里得到安慰,可苏日勒给她的感觉也变得,变得彻底,找不出以前的分毫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变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再和以前那样是朋友?草原上除了我阿爸外,我最在意的人就是你和星辰,为什么你们都变了?我阿爸杀了你父亲,可那不是我的错,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我?”雨蒙哭着说道,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脸颊滚下来,落在白净的狐裘小袄上,晶莹剔透。
苏日勒突然凄惨一笑,说道:“傻姑娘,不是因为你父亲杀了我父亲的原因啊……更多的是我背后还有几十万族人,你父亲抢走了属于赤那思的荣耀,我必须从他手里抢回来。这不是杀父之仇这么简单,我父亲死后,我成为君王的那一刻开始,我们注定就回不到从前那样了……这不是额尔敦刻图家与赤那思家之间的恩怨,是草原上两大部落关于荣耀的争夺,我们身上肩负的期望,太多太多,多到我们个人的感情可以忽略不计,这些你不懂……”
女孩任凭眼泪纵横汹涌,怔怔的看着苏日勒,再也说不出话来。苏日勒歉疚的低下头,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雨蒙,感受着女孩胸膛中的心脏抨击着,感受到女孩因哭泣而颤抖得身体,感受着她身上那股好闻的香料味。
这是自己第一次主动抱着雨蒙吧,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再见,雨蒙,再见,我心爱的的姑娘。’苏日勒附在雨蒙耳畔,张嘴无声无息得说出这句话来。接着,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雨蒙娇柔的身子整个融进身体般,矗立在那里像被河流冲击了万年而不动的礁石……
突然间,苏日勒瞥见大帐的帘子闪了一下,看到一个穿着束身丝绸长袍的身影站在那里,那双珊瑚红的眼睛红得触目惊心。夜星辰冷冷看着紧紧拥抱在一起的雨蒙和苏日勒,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那双隐在额前头发后的眼睛,红得像快滴出血般。那么一瞬间,夜星辰的手倏然向腰间的纹云刀探去,一股浓烈的杀机顿现。可是他的手又缓缓地落了下来。苏日勒清楚得看到,夜星辰的手只是碰了碰云纹刀刀柄上挂着的玉珏!夜星辰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转身离去,没有说一句话。
苏日勒看着夜星辰的身影出现又消失,帐篷帘子那里像什么人都没出现过一样。他抱着哭泣的雨蒙,轻声说道:“对不起……”沙哑的声音难得的温柔好听。
这声对不起,即是说给雨蒙,也是说给夜星辰的。只是,他们都不知道此刻他的心碎得有多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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