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的场地,但其实,更是一场变相的相亲会。
听说,郎君园子那边也差不多。
郑绥想着九娘郑芊婚事坎坷,而如今年已十六,快要超过了南地女子的婚嫁年龄,因此,她虽不喜欢诸葛氏,加上,又有四郎的嘱咐,这一回却是极赞同诸葛氏的话,于是在九娘含羞带怯的模样下,重新替九娘打扮了一翻。
世人好颜色,当代尤为甚。
毫无疑问,也毫无意外,九娘的出场,注定艳压全场,大抵谁也没到郑家九娘,还是这么一位颜色殊丽的丽人,甚至把原本的建康第一美人,亦给比了下去。
一场华丽的宴会,最终以华丽而终。
甚至回家时,郑纭还和温翁谈起他在宴会上新认识的几位小郎,有意向替九娘留心,却没有注意到缙郎有些异样的脸色。
就在郑纭接到王家派人送过来,让郑纭参加三月三上巳节,会稽兰亭的修褉节聚会时,也在同一天,一道赐婚的诏书,也同样送达到郑府。
“郑氏九娘,系出旧族,名门之秀,容貌绢丽,才德兼备,堪为儿妇,配第十六皇子湘东郡王萧章,择日完婚……”
香案青烟前,直到宣旨的秘书郎已经离去,郑纭还处于怔愣之中,没有晃过神来。
十六皇子,湘东郡王萧章,就是那个在湘州待了三年,最后激起湘州民变,逃窜回建康的草包。
郑纭宁愿不相信,只是那封诏书,他已看了十遍,内容却不曾有丝毫变换。
“小郎,先回吧。”温翁上前来扶郑纭。
郑纭怔愣中还看了温翁一眼,“阿翁,这不是真的。”
“小郎,”温翁唤了一声,语气又缓和些,“有什么话我们回屋再说。”
郑纭点头,起了身,直到此刻,他还觉得一只脚似踩在半空中,无法落地,踩到实处。
屋子里除了温翁傅主薄外,还有十八郎君、二十一郎君、缙郎都在。
郑纭手中依旧握着那份诏书,挨着十八郎君坐下来。
屋子里静寂无声,大约是因为郑纭的脸色,没有谁敢先说话,也没有谁想先打破沉寂。
最后,大约十八郎君,终于觉察到自己是长辈,又是这一群人当中,辈份最高的,遂轻轻咳嗽一声,开了口,“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事前连一点消息都没有?”说着看了众人一眼。
郑纭在这句话的引导下,思绪也渐渐回笼,回想着异常,若真说有什么意外,也仅仅是二月十八的那场花神节,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只是他还未开口,旁边的缙郎似按捺不住了,急急地开了口,“因王家那场花神会,九娘的盛名,这十多年,早已传遍了建康的高门豪户,甚至于大街小巷,几乎无人不知。”
郑纭瞧着郑缙的嘴一张一合的,恨不得立即伸手把手边的圣旨给砸过去,封住郑缙的那张嘴,可郑纭没有,而是把目光望向身的温翁和傅主薄俩人,“你们俩人怎么看?”
只是在温翁和傅主薄张嘴前,二十一郎君先起了身,“别的我也不说,只是提醒侄子一句,圣旨赐婚,若下了圣旨的,还从来没有拒姻的先例,在南地的百余间年,显赫如王谢,也不曾有过。”
看着郑纭一眼的颓废,二十一郎君想起家中阿耶,若是这道圣旨是阿耶接到的,阿耶只怕会高兴得找不到东西南北,若阿耶在这儿,那还有郑纭一脸的丧气,早就会通知阖家,大放鞭炮了。
这大概就是常说的,想要的,偏偏得不到,不想要的,偏偏是送到了眼前。
二十一郎君向十八郎君行了一礼,便先退了出去,连着缙郎,他都一并带走。
而旁边的十八郎君,却是搓着手,望着郑纭道:“纭郎,阿叔熟读百家之史,这样的事,也不曾遇见过这样先例,能拒绝皇家赐婚,除非是王谢显赫那样,处于权力中枢,或可勉力一试。”
郑纭心思从震惊中恍过神来,听了二十一郎君的,又听十八郎君,中心意思,大抵只有一个,这桩赐婚,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只听郑纭淡淡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不会让阿叔操心的。”
“阿叔亦相信纭郎有分寸,具体细节,纭郎就和府里幕僚商议吧,皇子妃,九娘亦不是第一例,二叔在平城,就常和鲜卑皇族联姻,也算是有迹可查。”
“阿盛知道,阿叔想必也有事,先回去。”郑纭淡淡道。
听了这话,原本想走的郑十八郎君,却觉得走了反而不好,索性留了下来。
不过,四郎郑纭,也没有再言,让他离开的意思。
温翁从郑纭手中接那道圣旨,重新看了遍,最后阖上。
而旁的傅主薄,却在此事,感叹了一句,“圣旨已下,的确还不曾有过拒婚的先例,但若是我们熟悉的人,提前知道的此事,或许在未下圣旨前,还有周旋的余地。”
“不该,不该。”郑纭连呢喃了两句,尔后却是转过头,望向身边的傅主薄和温主薄,“傅叔,阿翁,这件事,若是谢尚书早日知晓,或是王十二郎知晓,纵不会明确知会我们,也会提前透露给我们知晓,不可能直到此刻,才有音讯。”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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