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危险身份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五十三节 夜船幽冥涧第(2/4)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取出来,就着天花板上筒灯照下来的奶白色的亮光一瞧。竟然是一只手巾,心里一亮,竟然有了办法,也不细看那手绢上面的花纹,就提着手绢的对角,罩在自己的脸上。那手绢由一块黄绸所做,鼻尖都可以感受到绸丝的锋利,散发出一股腐草烂泥的气味。我刚才为了登上船,从那片白桦林下的腐草堆里下水,全身都沾满了腐烂发粘的草茎,到了船上费了不少功夫才勉强弄干净,可是那些粘在手臂、双腿、颈窝的泥污却没法完全清除,以致痒痒得难以忍受,因为没有找到水源,又不好冒然走进别人房间里的浴室,只好站在船头,让身上的味道被带着寒意的江风带走,这样吹了一会儿自然“冷气”,身上的痒痒也消了不少,却就碰上了那位查验船票的女乘务员。这会儿,那手绢盖住鼻息,又将这种腐臭麻痒的感觉带了回来,真觉得浑身不自在。但是,有了这方手绢,我却可以坦然地过去补票。

    我走到窗台跟前,“喂,麻,麻烦……帮我补张票!”

    那位姑娘抬起来,将水性笔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估起手掌将大沿帽向脑后推了推。那顶帽子显然并不合适,比她的头大了一圈。她的年纪似乎也不大,正值豆蔻年华,二十岁上下,点着口红的唇上涂着亮晶晶的东西,因为我是男士,不知道那叫什么名字,但觉得那东西让她唇上细细的绒毛,更加突出,皮肤也显得雪白,她的眼睛本来有些疲劳,却因为这层彩晶的作用,显得像白天一样光彩照人。她是一个很会打扮的姑娘。

    她又埋下头去,“卡?”

    我将换票卡递过去,她看也不看,就将抽屉拉开,插在抽屉中一个木盒的边上,那里面有一摞同色同质的pvc卡。

    “身份证。”她将白细的手掌懒洋洋地向我伸过来。

    我脑子里嗡的一响,然后脑子飞快地转着,嘴里结巴道:“怎……怎么,补票还要这个?”

    “坐火车,坐飞机,住宾馆,都要身份证,坐船当然也要。”

    我故伎重施,在上衣兜里拍拍,在裤兜里摸摸,“啊哟……好像……好像……”

    那姑娘眼睫毛向上一跳,眼白翻了一下,“你没有身份证吗?”

    “我这身上……没……没有……”我支吾搪塞道。

    “是人都有身份证的?”

    “能不能不要?就补张票。”我对那姑娘摆出一副不可理喻的模样。

    “这怎么行?有规定的。”那彩唇姑娘肩膀向前一送,又向后一拧,颇不高兴,嗓音顿时提高了一倍。

    我心里不免就慌张起来,竟然蠢蠢地说了一句:“我多给你钱行不?”

    那姑娘格格一笑,媚媚地抬眼望向我,“你当我是什么啊?那怎么行?”感觉我在求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让她感到又羞又臊。

    她却忽地定定地望着我,慢慢站起身来,指着我的鼻尖道,“你过来,靠近点儿!“感觉就像首长发号施令,正言厉色。

    我心里越发紧张,只道她认出了我,忙道:“不给补票,我下船去。”

    其时,那船已起锚离岸多时。正劈波斩浪,泼刺刺行走在宽阔的江面中央,时不时有四五只江鸥在船头、舷翼振翅翱翔,有的甚至落羽在船头,旁若无人地踱着步。就像阅兵的将军一样。

    那姑娘怒道:“下船去?除非你会飞。”

    我已经疾步走到船尾。本欲纵身跃入江中,但见江堤剪影直有二三里远近,显得那江面一马平川。十分空阔,又见船舷高耸,巡航灯照着的白雾纱巾一般飘摇在船体腰际,只听见船底浊浪滚滚,涛声阵阵。却看不见江水,瞧不见浪花,满眼满目地尽是黑煞煞的无底流云,竟如在幽冥地界航行一般,感觉就像行船在那佛家的无间地狱:恶浪涛涛尽数滚的是厉鬼冤魂,波走云飞隐的是凶神恶煞,生怕被那黑暗无边的旋涡吸进去。永无天日,冥冥中那无底的流云却有一股可怕的吸引力吸住我,想教我堕身其中,然而,我这时的意识地异常的清醒。可能是我脑后的芯片被取出,神经已经在恢复的原故,我清醒地知道跳到栏杆外面意味着什么。

    我双手一推船舷上的栏杆,连退两步,不再看江面,回身对着那姑娘。

    那姑娘却一脚踏在桌面面上,两臂一提,跳到甲板上来,一手揪住我肩膀,一手扯下我脸上的黄手绢,怒气冲冲地道:“你这件手绢从哪里偷来的?”又上下打量我一番,“你这身衣服,是哪里偷来的?”

    我心说,难道这身衣服范潇潇也是从别人那里偷的,一时也别无他计,直言道:“这是我一个朋友借给我的。”

    那姑娘神情一顿,“朋友借的,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范……范……什么,”我对范瑄瑄熟记不爽,可对她弟弟的大名却真不怎么上心,我努力地回想,“啊,想起了,潇潇,范潇潇,他的名字叫范潇潇。”

    那姑娘松开揪着我肩膀的手,不无怀疑地,挑衅地瞪着我的眼睛,“你连他的名字也差点忘了,是什么朋友?”

    我抖抖肩,伸手将她揪得皱巴巴的衣领扯平,心说,原来这姑娘认识范潇潇,难怪看我穿着他的衣裳便满脸紧张,“我们真是朋友。”我说。

    这时,那个在船头甲板上站着的女乘务员已经跑到这边了,问那位售票的彩唇姑娘:“怎么了?”脸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彩唇姑娘白了她一眼道,“这人穿着我男朋友的衣服,还将我送给男朋友的手绢戴在脸上。”

    我一听他说到“脸上”两个字,连忙将头低下来,将下巴顶住胸口,“我和他是朋友,借的。”

    彩唇姑娘不依不饶地道:“借的?你叫什么名字?你们既然是朋友,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们刚认识的。”我从刚开始的害怕渐渐变为有些反感她,但是,我必须压住性子。其时,若是换了性格火爆的人,一通大吼大叫,那姑娘肯定就老实了,偏偏我是个性格软糯的人,碰上这种野蛮姑娘,就只有任她发横。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她比我矮一个头,可是体内却似乎蕴藏着极大的能量,竟然用手指戳着我的肩膀,好像在炫耀她的武力似的,警告我,如果不说,后果严重。

    站在旁边的女乘务员问彩唇姑娘,“要不要交给乘警来处理?”

    彩唇姑娘眼白一翻,连忙举手制止,“别急,我再问问,免得

    -->>(第2/4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