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钱玲玲果真将她曲折的人生经历告诉了嘉伟。她自我解嘲说,嘿嘿,书上也说了,一个女人事业做得很大,爱情婚姻大都经营得不怎么好,我就是这样。
钱玲玲出生在县城清水镇,老爸是县委宣传部副部长,老妈是县商业局供销科主任。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失意、痛苦。在她眼里,生活总是那么安宁,那么美好。
然而,最纯洁的美玉不可能了无瑕疵,最平静的湖面也不可能永远不起波澜。1992年,钱玲玲二十岁,参加了补习班考大学,在一个“吹面不寒杨柳风”的季节里,不经意间,一个男孩闯入了她的感情世界,在她原本平静的心海里激起了万丈波涛。那男孩叫肖逸,高高的个子,大大的眼睛,方方的下巴,宽宽的肩膀,是班上的体育委员。后来,一场精彩绝伦的篮球赛,他潇洒的风姿占据了钱玲玲的心灵。
那是学校篮球队同前来访问的县二中球队的比赛。一开场,县二中队就以六比0领先,急得钱玲玲他们大喊:“顶住,加油啊!”肖逸是学校篮球队队长,中锋,还没有上场。有的同学说:“别急,肖逸厉害呢,一上去会打好反击的。”果然,等县二中队领先到二十六比一十六时,他上场了,迅速组织反攻,调整战术,不多久比分就反超了四分。看着这比分,钱玲玲不禁赞叹:“一上场就变了天,肖逸神了!”最终,本校球队超出对手八分获胜,后半场肖逸抢了八个篮板,进了一十六分球,动作潇洒极了!
散场时,钱玲玲追到球场出口,将赶制的纸红花献给肖逸:“送给你,咱们的大英雄!”
肖逸接过花笑了:“胜利真好,有美女献花。”
钱玲玲说:“你打得太好了,为学校争了光,咱们全校师生都感谢你呢!”
肖逸说:“县二中队很厉害,我只是变压力为动力,拼命打呢,运气还算不错。”
经过进一步交往,钱玲玲发现肖逸很聪明,很幽默,总能逗人发笑,她很喜欢这种洒脱。肖逸也喜欢钱玲玲的美丽和大胆,就这样,他们经常走到一起,无所不聊,聊得很投缘,很开心。钱玲玲总是约他外去,背着老师同学,到河滩上玩卵石,到荒地里采野花,到学校后山小树林里吹风。
春风拂起了裙角,明媚的阳光照眯了眼睛,钱玲玲感觉自己快乐如一只青鸟,灿烂如校园里那一株株繁茂的紫荆花。肖逸说他家境贫寒,从小就经受了苦难,中国五百年的沧桑都刻在了脸上;钱玲玲说她很单纯,人生履历犹如白纸,崇尚自然,感情脆弱。经过真诚的交心,他们成了难舍难分的朋友,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叙不完的情。肖逸为她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外婆的澎湖湾》,歌喉略带沙哑,极富磁性,弥漫着伤感惆怅,听着听着,泪花不知不觉地濡湿了钱玲玲的眼睛。
后来,他们偷偷一起去看电影,去图书馆看杂志。在一起的时候,都感觉时间过得很快,阳光永远是温暖的,天空永远是蔚蓝色的,人生永远是快乐的,几个小时不见,彼此都像失了魂一样。从此,钱玲玲总是在肖逸面前撒娇,故意寻求什么帮助,吃饭的时候,总要跑到他那一桌去,而且故意吃得很狼狈,让米饭掉到衣服上,呆呆地看着弄脏的部位,直到他发现并匆匆忙忙帮她擦拭——那时她好幸福好骄傲!
一天午后,从学农基地回来,看着钱玲玲浑身沾满了泥土,飒爽英姿的样子,肖逸小声说:“你真可爱!”
“是吗?我哪里可爱呢?”
“你热情,充满了活力。”
“嘻嘻。”钱玲玲笑了,她认为,这是他们交往过程中出现的最亮丽的一道风景。
透过这风景,似乎看到肖逸伟岸的身躯正张开双臂向她款款走来,不需要千言万语,不需要华丽辞藻,她已经陶醉,醉倒在春风送爽的夜晚。钱玲玲无法克制澎湃的情感,坚持要求互换照片,肖逸欣然答应了,就这样,他们悄悄相约了,陷入了感情的漩涡。钱玲玲默默然想,肖逸啊,不管你我贫富悬殊,只要咱们有一颗真诚的心,关爱对方,理解对方,咱们的心就永远贴在一起!
终于,她鼓起勇气扑到肖逸的怀里大胆表白:“我爱你!”
肖逸迟疑了一下,轻轻推开她:“别这样!咱们还是做好朋友吧,要看清现实,理智一些,不要随便说一个‘爱’字。”
“不!我要同你做亲密恋人!”
“冷静吧,咱们门不当户不对,这样的爱是不会有结果的。”说完,肖逸就要离开。
钱玲玲固执地拦住他:“报纸上不是常说工农联盟、人人平等吗?别那么自卑嘛。”
肖逸轻轻推开她:“说归说,事实上你我就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钱玲玲毫不迟疑地说:“我不管,一定要说服爸爸妈妈,同你交往!”
肖逸努力地看着她的眼睛:“咱们之间横亘着一座大山,你能翻越过去吗?”
“能!我是家里的公主,会豁出去的!”
“知道你没有骗我,可咱们的力量毕竟太弱小了,”肖逸温柔深情地注视着她,“当然,不管结果怎样,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那一刻,钱玲玲内心深处掠过了一阵幸福的风暴。从此,她总是随肖逸的一喜一怒来改变心情。在她的鼓励下,肖逸也努力克服自卑心理,接受了她的感情。星期天的晚上,在小树林里,当钱玲玲扑过来时,肖逸不由自主地将她揽入臂弯中,顷刻间,一股男孩的蛮野气息弥漫了她的全身,她也伸开双臂紧紧抱住他,四臂纠结在一起。肖逸抱得好紧好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嵌入他的身体里。
不久,学校组织男女混合登山比赛,钱玲玲同小玉为一组。爬到半山腰时,小玉说她知道一条小路,能提前到达山顶。不知怎么搞的,她们顺着小路大概走了半小时,一个人影都没有碰到,仿佛整个山林中只有她们两个。她俩奋力向前,踏在落叶和枯草上的脚步声让人觉得静得恐怖,不时还听到诡异的鸟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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