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伟马上接话:“我看蛮好的,绚丽就是好。”
杨瑶玉笑道:“该不是想让佳仪姐目眩了,你才有机会吧?”
佳仪嗔道:“说什么呀,姑娘家家的,尽说这个!”
赵玉岫喜欢嘉伟,暂时还不想说出来,笑道:“瑶瑶说出了伟哥的心里话呀。”
“我,没……”嘉伟嗫嚅道,没有往下说,越想越觉得自己太胆小,不敢当着大家的面向佳仪直接表白,害怕被拒绝,更怕在钱玲玲那里不好交代。
大家沿着河边的小径默默地走着,每一步,嘉伟都感觉格外沉重而寂寞,就一边走,一边踢着鞋跟玩,弄出点声响,让自己借此镇定下来。他想,也许这一生,会有很多时候要自己一个人独行,忍受漫漫长夜,忍受无尽寂寞。
赵玉岫还不过瘾:“伟哥,怎么不说话了?”
杨瑶玉说:“该不是到哪里梦游去了吧?”
嘉伟说:“大家别乱说了,我在一门心思看夜景呢。”
佳仪说:“真想不到,伟哥还有这样的雅兴!”
沙河回湾处,河面拓宽了,映照着对面街景色彩绚烂的光影,偶尔的几声虫鸣渲染着周遭的静谧,月光下,显得很有情致。
赵玉岫见嘉伟站在原地不动,走过来挽着他的腰拉他快走。嘉伟想刺激佳仪一下,顺势也揽着赵玉岫的杨柳腰。赵玉岫不以为意,反而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可爱模样。倘若换了别的环境,倒也销魂,但是此时此刻,嘉伟哪有这种情趣?搂的是赵玉岫,注意力却全在佳仪。然而,每次偷看她,佳仪居然满脸笑意,仿佛很为他们这么亲近而高兴似的。嘉伟觉得不可思议,难道她就没有一点点醋意?难道她真的不在乎我和别的女孩子相好?
杨瑶玉似乎有点不满:“喂,喂,这么多人,你们扮什么情侣啊。”
佳仪说:“岫岫喜欢这样,别扫她的兴。”
嘉伟故意说:“我也喜欢这样呢。”
嘉伟转头去看赵玉岫,眼睛里释放着勾魂摄魄的光,妩媚极了。闻着她身上扑面而来的少女气息,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下,在路边店里传来的煽情音乐的背景下,面对着这样的诱惑,嘉伟从心理到生理,都觉得难以按捺。他知道,眼前这噬骨的诱惑,是一团火,看着热烈,一旦贴近,极有可能被无情地焚毁,为了维持目前平静富足的生活,必须强压住欲望,不让它蔓延。
走了一会,大家都不说话了,嘉伟再偷看佳仪,原本微笑的脸变得严肃了,看他的眼神也有点躲躲闪闪。嘉伟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就打破沉闷:“大家都走累了,歇歇吧?”
佳仪两只眼睛一闪:“还好,不累。”
杨瑶玉说:“我累了。”
赵玉岫说:“我也累了。”
嘉伟故意说:“要是楠楠在,她可不怕累啊。”
佳仪讽刺道:“下次你同她单独出来嘛。”
杨瑶玉说:“伟哥,只怕楠楠只带梅子不带你呀。”
赵玉岫说:“可伟哥就那德性,越是想不到的人,他偏偏要想。”
嘉伟大声声明说:“美女们,我谁都不敢想!”
回到宾馆,杨瑶玉和赵玉岫在一楼散了,佳仪同嘉伟上楼的时候,嘉伟小声问:“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佳仪早就知道他想说什么,面无表情地说:“不知道,我属于没心没肺的那一种人。”
没有答案,嘉伟麻起胆子说:“我想啊,要是你是我的女朋友那该多好!”
“好什么好,根本就不可能!”
“我说的是假设嘛。”
佳仪严肃地说:“喂,林嘉伟,别开玩笑啊。咱们这处境,可能吗?还是说点别的吧,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说了,免得给自己找不自在!”
嘉伟只好说:“好,不说了,到我房里去听听音乐吧?”
“这么晚了还去你房里去?不方便。”
“我那里有最新的碟呢。”
佳仪还是面无表情地看过来:“你不怕人家说闲话吗?”
嘉伟叹了一口气:“怕啊,可咱们正大光明地听歌,怕什么嘛。”
佳仪瞥了他一眼:“经人家的嘴传到胡总那里,谁能保证说你是听歌还是干别的什么呢!”
嘉伟叹了一口气:“要是这样,那就算了。”
虽然已经同钱玲玲发生了特殊关系,嘉伟可以肯定,佳仪才是最让他心里泛起涟漪的那个女人,如花,似水,也似猫的女人。二十年来,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真正爱上了一个女人,想要好好珍惜她。可是,佳仪的冰冷让嘉伟绝望至谷底,同她做了好些天邻居,他知道,佳仪是文学青年,是一个看见落叶都可能落泪的人,敏感得能听到花开的声音。别刺激她!只好默默回房,靠在沙发里,听着《回家》的乐曲。嘉伟难过,叹息,根本没有办法改变当前的局面。
待佳仪进了房,关了门,嘉伟才轻轻关上门,一手撑着门框默默伫立着。在他的爱情字典里,佳仪是一朵最纯真、最娇嫩、最脆弱的花,当花近在咫尺,只能看着,不能属于自己的时候, 内心深处的痛苦就像循环往复的野草,枯黄了,又泛滥,又枯黄了,又蓬勃,绵延不绝。是啊,青春是一枝剪下的枝条,很快就会枯萎,嘉伟无法选择,看着生命的枝条盲目地伸展花叶,渴望爱情的枝叶也伸展成太阳光芒一般喷射,舒展,可结果会怎样呢?
这一切似乎都是上天的安排,在冥冥之中给他指引了方向,让他不得不沿着命运早已设计好了的道路走下去,那就不要过高要求了。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