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阳郡守听闻此消息后,依旧惊慌失,几乎昏厥,经过二十多天围城血战,双方死伤过万,资阳终于陷落,宋家军统领宋法亮随即着军攻向遂宁、隆山两郡;最后一路约三万俚兵和原虬髯客张仲坚的百濮土兵混合队伍西行,意图控制犍为、眉山两郡,可达志听到消息时,遂宁、隆山、犍为、眉山四郡的攻守战依旧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宋阀的策略就是先对成都外围城市进行蚕食,继而围攻成都,这正是攻陷此城的最好办法,只因它虽位处平原,却因城高墙厚,仍不易攻破。可达志说的都是大半月前的消息,北线和线受天气影响,局势变化该没有多大,成都方面则不好说。想起刘黑闼,元越泽无奈地叹了口气,可达志笑道:“传闻窦建德的手下刘黑闼与元兄关系不浅,想来元兄是在担心他吧!”元越泽点了点头,随即想到沈落雁和寇仲一定会派人出去找寻,便也放下心,先请宋玉华再一次充当“免费和氏璧”后,二人一路出得大山,顶着大雪连夜往南行去,转瞬没入大雪纯净无尽的至深处。南北形势都生剧变,若预料不错,寇仲和独孤峰在听闻窦建德死去的消息后,最少也可占领山东大部,将大河的控制权收入手,论行军布阵,十个李元吉也抵不过一个寇仲,所以他绝不担心线的形势,反是在河北落入李唐手的同时,准备先得到成都再说,那样的话,李唐只有亏没得赚。李元吉愚蠢到家,杀掉窦建德是其最大失着:盖因不论窦建德或追随他的大部分将士均为出身农民的起义军。而李元吉代表的却是一向欺压他们的旧隋权贵;自魏晋以来横行无忌的高门大阀。此事将令山东河北地区的百姓和窦建德的旧部们愤怒异常,等于促使这两个地区的百姓拥护随后北上的少帅军和洛阳军。大雪断断续续,连下了三日还没停歇,两人日夜赶路,终于在天黑前赶到汉城外。漫空风雪,二人伫立在一处小山丘上。元越泽凝望着里许外的汉城。在大雪降后,处处雪白,别有一番沉味。可达志体力用尽,喘息着道:“此城是通往关的门户,据传由解晖之弟解盛坐镇。亦由于其优越的地理位置,为两地商家行旅必经之路,兴旺不在成都之下。”元越泽双目爆起此前未见过的慑人精芒,旋又消去,淡淡道:“此城乃形势扼要之地、前控路之险、后拥西川之粟,左通荆襄之财,右出秦陇之马。任何人要守住巴蜀的北大门,必须先保汉。攻下成都后,大江便在我手,接着再将这巴蜀与李唐的唯一联系截断,李渊和李世民到时候也只有哭的份。”可达志愕然地盯了他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团团洁白无暇的雪花,缓缓降下,无边无际的林海雪原白茫茫一片,令人疑幻似真。半晌后,可达志方道:“元兄异日是否准备灭尽草原人?”元越泽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意,道:“突厥合伙密谋土一事,不知可兄可有听说?”可达志摇了摇头,脑灵光一闪,问道:“主事人可是那个老妖怪刘昱?”元越泽哈哈大笑,点了点头,叹道:“年初的草原之行,使我更深切体会到塞外诸族的心态:各族都怕原再出现一个统一强大的原帝国,因为杨广予你们的祸孩记忆犹新。突厥人一向以狼为师,战术也是狼的战术,先在猎物四周徘徊咆哮试探虚实,瓦解它的斗志.令它精神受压,只要它稍露怯意,立即群起扑击,以最凶残的攻势把猎物撕碎,且奋不顾身。无论颉利还是统护,都有狼的传统,见到一头肥羊,群起噬之,以饱饿腹。目下土内分外裂,若你们不趁此千载一时之机扑噬我们这头肥羊,一旦原一统,你们将再没机会。可兄认为我说的对否?”可达志沉声问道:“元兄是否想说民族间的矛盾必须以暴力战争才可解决?”元越泽点了点头,伸出左手,远远的一大片雪花似被某种神秘莫测的力量牵引般,自然而然地飘飞他掌心,化成一缕白烟,道:“这其固然有草原诸族被杨广影响,无法确认下一个统一原的皇帝会否重蹈他的覆辙的因素,更重要的就如可兄所说那般,国别的存在将永远限制着长久和平的到来,所以必须以铁血手段解除国家的存在,继而各民族才能在大一统的国家下享受太平盛世。”可达志叹道:“我又分不清到底与你是朋友还是敌人的关系了!为自己的民族,我死不足惜;但元兄又是我的救命恩人。”元越泽胳膊搭上他的肩膀,笑道:“我非要灭草原各族,只是不允许颉利那样的野心家存在而已。他或许真的是你们的民族英雄,可他为了一己野心,也成了害死你们无数战士的罪魁祸,我有说错吗?”可达志双肩垂下,苦笑道:“小弟服啦!我总说不过你。”元越泽哈哈大笑,二人又向南奔去,迅消没在白茫茫的风雪里。大雪渐止。两日后的黄昏,二人到达方义城外。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