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根本没有白天黑夜,二人之后从未搭过半句腔,梵清惠又练起《慈航剑典》,进境并不快。元越泽凿石累了就去“凿肉”。梵清惠见他拿出一大堆钢铁工具,明白到恐怕困住这魔头的日会短上许多,所以更不配合,回回念经,也只有在连续攀上灵感高峰时才会失神的轻吟几声。元越泽哪管得了那么多,每次都戮力以赴,将毫无反抗之力的静斋斋主蹂躏到出气多,入气少时才停手。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拉锯战。比战略、比意志、更比耐心。元越泽要将自己烙印在她心灵的最深处,梵清惠自然反抗到底。不过有段日下来,梵清惠骇然觉自己好象有点适应了被对方抱着香软的娇躯,聆听那强有力的心跳这肌-肤相亲的方式入眠。好在心境修为高绝,她立刻压下这种极有可能迅蔓延的势头。当梵清惠又一次败在“邪皇”面前,软软地伏在他的胸口喘着粗气时,元越泽的声音传入她的耳内,道:“明日就可回到地面了。”梵清惠香肩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勉强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时间一长,称呼也顺口而改,极尽自然。元越泽自嘲道:“我起初的确有杀你之心,可惜有了这层关系,又下不了手,真是愧对‘邪皇’之名!是了,你突然失踪,静斋内难道没人觉到异样吗?妃暄又在哪里?”梵清惠只是伏在元越泽身上,没有回答。开凿的石洞是倾斜着的,只容一个人钻过。梵清惠在前,元越泽在后,二人爬了好半天,才算狼狈地回到地面,出口处在距离静斋山门很远的一处悬崖附近。时近晌午,阳光暖洋洋的洒下,寒风偶尔拂过,两人袂飘飞,猎猎作响。置身于山崖边缘处,群峰环伺脚底,峰峦间雾气氤氮,在淡蓝的天幕下,那还知人间何世。元越泽一边远去一边道:“想不到在地底下一呆就是几个月,保重!”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他至少已到半里之外,声音仍近如耳语。梵清惠与他同时迈步,反方向而行。待到他的话语消失后,她方止住身形,犹豫片刻方盈盈转过身来,向他消失的方向凝望过去,脸容虽如止水般安然,嘴角飘出一丝苦涩得教人心碎的笑容。元越泽习惯了走山路,一路东行,问过一位樵夫后才知此时已是冬月初,他在慈航静斋竟度过了近三个月的时间。三日后的黄昏。元越泽进入秦岭支脉的山区,但见雪峰起伏,不见行人。天空黑沉沉的厚云低压,大雪似会在任何一刻下来。峡道上积雪深可及膝,凝冰结在树木枝成晶莹的冰挂,风拂过时雪花飘落,另有一番情景。元越泽环目四顾,只有前方百丈处有一似是荒废了的木屋,从两边破窗泄出的烟屑昭示着里面有人在生火,于是走了过去。“砰!”就在元越泽来到木门前两丈许时,木门突然四分五裂,木屑暴雨般朝他激射而至。门前的积雪随之旋卷而起,声势骇人。一道被白芒包裹着的人影由屋内射出,杀气凛冽,疾如流星的往元越泽劈来,狠辣至极。“当!”结结实实的一刀命元越泽面门,出爆炸般的激响,那人立即抽刀往屋内退去,来去如箭,回到房心如钉般立定,横刀而立。元越泽拍了拍额头,心忖可达志一定受了严重的内伤,否则一击不会这么弱。踏入光线昏暗的屋内,抱拳笑道:“小弟在远处嗅得肉香,忍不住前来,想不到得逢可兄,可兄别来无恙?”那人正是突厥的一流刀手可达志。他的穿着有些落魄,脸色也有些惨白,却难掩其沉凝冷静的神态和不减的英气。可达志垂下双肩,神色黯然地道:“元兄风采依旧,可喜可贺。”元越泽回到破门前,找了快板挡风,却见大雪纷纷从天而降,由疏转密,整个山区陷进茫茫白雪。门堵好后,漫天风雪被挡于门外,木屋内温暖起来,里面除了墙角的厚草席和对角上堆砌的火炉外,再无他物,那火炉上烧烤半只野猪,香气四溢。二人围炉火而坐,雪粉不住从窗口随风卷入,吹得炉火明灭不定,如此风雪寒夜,别有一番令人难忘的滋味。元越泽道:“可兄怎会在此?”可达志答道:“小弟现在也分不清你我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对突厥人来说,民族的安危存亡永远都放在尾位,个人其次。元越泽知他想起自己在龙泉时共杀死数千金狼军的事,哑然失笑道:“可兄该知颉利欲密谋害我,又杀死朝鲁大叔一家,我与他之间不但有民族仇恨,更有私人恩怨。而我与你立场虽不同,私下里我还是很佩服可兄的豪气。”可达志凝视着明暗不定的炉火,沉默半晌方点了点头,道:“小弟如今一无所有,还要被人追杀,只有暂时避难。”元越泽奇道:“可兄在突厥是颉利座下将军,在原又与李建成走得颇近,怎么就一无所有了?谁又在追杀你?兄弟没别的本事,保你还是绰绰有余!”可达志一呆,瞧了过来,眼闪过感激的神色,长长叹了口气,娓娓讲述道:“当年赵德言在突厥时,就与暾欲谷关系密切,我因看不顺眼,三番五次地与他们作对,种下祸根。半年多前,刘武周和宋金刚柏壁大败,被李世民派兵穷追猛打,守不住太原,惟有退往塞外投靠大汗,暾欲谷遂向刘武周进言,说大汗希望他们重返上谷、马邑,招集旧部,部署对唐军的反击。刘武周于是率众回原,半路上,大汗称其意图谋反,派我率金狼军追击,刘武周和宋金刚当场战死,手下兵士十有死,剩余者全部负伤逃掉。”元越泽心忖这事难保不是由颉利在背后指使,因为刘武周和宋金刚失去被利用的价值,再不宜留在世上。若公然处决两人,会令其他依附突厥的汉人心离,故采此手段。刘武周二人与虎谋皮,做突厥人的走狗,此正是报应。可达志的声音继续传入他的耳内,道:“自龙泉兵败而归,大汗很少见客,我也不知他在做什么,暾欲谷就成了他的传话筒,追杀刘武周的命令就是由他传达下来的。在我回汗庭的路上,恰好遇到暾欲谷带领众心腹南来,于是独自向他汇报,哪知他竟说宋金刚只是以一位死去战士穿上他的衣服,弄糊他的脸孔,真人早已逃掉,而我则因江湖人的脾气故意放走他,是为背叛大汗,接着打出暗号伏杀我。”顿了一顿,他继续道:“我亲眼看着宋金刚被我手下一名战士射杀而亡,怎可能逃掉!经过剧战,又入陷阱,我心知逃跑几乎无望,好在手下儿郎们拼死相护,我才能杀出重围。”说着举手拉着襟头,一把扯下,露出肩膊,只见胸口有两个黑红相间,似是烧焦了的掌印,触目惊心。嘴角现出一抹苦笑道:“想不到那狗种竟一直在隐藏实力,小弟自觉最多只能再活一年,在实力无法复原的情况下报仇无望,所以一路逃亡入深山,打算就这样死去算了。”元越泽露出一丝恍然的神色,皱眉沉吟片刻,道:“可兄认为你们大汗的实力如何?”可达志愕然,不知他为什么突
-->>(第1/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