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没在遥遥可望的绵延大山之后,扇射出千万道夕照的余晖。
在松花江边住了一晚,第二日,元越泽一行人简单制作了一个大木筏,沿江而行。
行了几日,只觉越往西北,林木越趋茂密。
元越泽正在欣赏着远处雾气浓重的山岭上的高涧流泉,青松云海时,宋玉华的声音响起,道:“若沿江走下去,怕是来不及在四月前赶到龙泉了吧!”
元越泽侧过头,觉她正手捧地图,蹙起修长的黛眉,望向淳于薇的方向。
正与单琬晶唧唧喳喳聊着的明淳于薇闻言先是一愕,接着俏脸微红,娇憨地道:“噢!人家才记起要在三月底赶到龙泉的。”
几人不约而同露出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
淳于薇那日建议沿江走,到达忽汗河与松花江汇合处再顺流南下,龙泉就在忽汗的东岸,既可观赏风景又省力气。几人,除了她以外,根本没人熟悉东北的地形,对着元越泽拿出的现代地图,许多地方都对不上号,众人惟有听她的指挥,哪知她神经比元越泽还要大条。今天已是三月廿,要真沿江走,肯定赶不上渤海国的开国大典了。
坐在宋玉华身侧的杨妟凑过去仔细看了几眼,指着某一点问道:“这个哈尔滨,现在建起来了吗?我们可以加快度,天黑前在这里上岸,然后由陆路直走,一天内该可以到达龙泉。”
众人围了上来,淳于薇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道:“现在还没有这个城市,不过这附近倒是有一个叫阿勒锦的沿江大集。”
众人点头,几日下来,从淳于薇口听到许多关于草原的事情,比如每个交通方便和特别富庶的区域,都会有一个人和货物集散的心,之前的燕原集,忽汗河与松花江汇合处的穆丹集,都是这样兴起的。
元越泽坐在筏练气,内功深厚的萧琲在筏尾处催动内力加小筏前进,其他几女则是有说有笑。越来越接近阿勒锦集,江面上也出现了许多木筏,上有渔人撒网捕鱼。
阿勒锦位于松花江南岸,是一个绵延不见头尾的狭长市集,集区地势虽缓,依旧是丘陵起伏,土屋营帐零散广布,以靠近江面最宽最平处最为密集,是该集的心。
天色尚未完全黑下来,众人已经上岸。几女对眼前景象大感新鲜,瞧得目不暇给。
岸上人烟稀少,灯火稀疏,有一种说不出的萧条愁煞感。进入市集的范围,不算热闹却也不冷清的大街上,不时走出一群群外族打扮的人,看到几个貌比仙,身着汉人服饰的女,人们纷纷侧目谈论。一些牧民打扮的少女更是毫不掩饰地将目光投在元越泽身上。但他们更多人都是失神后开始以仇视的目光盯上招摇过市的元越泽一行人,若眼神也能杀人,元越泽他们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元越泽也不介意,土与草原诸族的矛盾由来已久,在杨广时期更是上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若真要理会,那恐怕得累死他。
杨妟柔弱地贴在元越泽身侧,不敢抬起头来,这一切都是她老爹造出来的孽,身为其女,自然心里也不好受。
“敢问阁下可是元越泽公?小人恭候多时了。”
元越泽揽着羞涩的杨妟纤腰,走过一处似是饭馆的店铺时,一把恭敬的声音传来,说的竟是字正腔圆的汉语。
说话者是个室韦人,他立在店铺门口,一脸尊敬地望向元越泽,对其身边的几女不多看一眼。他身着汉服,长披肩,四十岁上下,与元越泽从前见过的强悍的别勒古纳台兄弟有所不同,长得秀秀的。
略一停顿,几人走了过去,元越泽抱拳以汉语道:“这位兄弟汉语说得真好,请问找在下有何事?”
那人大喜,连忙侧身道:“请公进来谈。”
元越泽哈哈一笑,丝毫不担心地与几女鱼贯而入,在那人伺候下围坐在店内土炕上的大方木桌上。
那人对后堂吆喝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得到回应后,依旧目不斜视,自我介绍道:“小人名叫术,室韦人,长年在东北贩马,所以会说汉语,是族长吩咐我在此等候公与诸位夫人的。”
元越泽几人明白他原来是大室韦族长别勒古纳台的手下,客气几句后,请他也入座。
术推辞不得,只有回后堂亲自端茶出来后,坐到元越泽身边。
众人喝了一口土制茶泡出来的香茶,纷纷赞叹。
放下茶杯,术肃容道:“请问公对最近东北生的事情都有耳闻吗?”
元越泽道:“不瞒术兄,我这段日对外界消息一无所知,你可有什么情报要告诉我吗?”
自从来到草原,由于没有情报网,黑王又被派出去找寻祝玉妍,元越泽这一行人对外界的消息几乎一无所知,今日见到术,几人心暗赞别勒古纳台的细心。
术忙道:“公折煞小人了,叫我名字即可。”顿了一顿,才道:“有几件大事是必须要告诉公的,第一就是大约半个多月前,颉利联合突利,契丹以阿保甲为的众族大酋,靺鞨与拜紫亭势如水火的黑水靺鞨候斤铁弗由,率近二十万军队围向龙泉,誓迫拜紫亭取消立国,否则就踏平龙泉,杀光所有百姓。我们今日下午收到消息说,突利的五万黑狼军已在距此百里外的套环山边延寿集附近驻扎,由时间上推测,四月初一前,颉利等人也一定可到达龙泉外。”
他边说边望向元越泽,但见元越泽表情平静,边听边点头,目光却在注视着窗外岸边沃野千里的美景,其他几女亦是没有色变,似是不把这等事当成一回事似的。
远处草地上,几个戴艳丽小帽的牧民,赶着大群牛羊缓缓远去;向西北流去的江水上,木筏上的渔夫撤网起网,-切一切都充满生活的气息。可惜在塞外诸族间越趋险恶的斗争,眼前的太平宁洽终无法保持长久。
元越泽暗叹一句,收回眼神,道:“颉利难道没有联合你们室韦那对臭名昭著的夫妻恶盗吗?”
术双目先是闪起仇恨的火焰,接着露出极欢欣的模样,道:“这对狗-男女在颉利撑腰下,近年不住抢掠我们室韦各族的牲畜,奸yin掳劫无所不为,幸好在族长的调查下,与七日前在室韦与靺鞨边境觉到他们的行踪,又得路遇的跋锋寒相助,可惜还是被深末桓逃掉了。”顿了一顿,他眉飞色舞地解释道:“当日跋爷与族长兄弟三人对上深末桓三百多人,跋爷仗义出手,阵前约深末桓一决生死,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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