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暗自祈祷那个有时灵光有时少根筋的喜鹊能让阿童心情持续好下去。这样维持到晚上回寝殿时,阿童就不会再继续板着张脸对他了吧?
他心抱持着希望,却依然好生忐忑啊!
怪都怪前天晚上玩过火了,可他是个健康正常强壮热血的大好青年,对着心上人看在眼里、搂在怀里却不能吃下肚去,那该是多么残忍煎熬不人道的酷刑是吧?
「唉。」玄清凤叹了一口气。
范雷霆则是一点也不同情,甚至还很无良地挪动脚离他两步远,以免遭皇上傻症传染,带衰了幸福的好姻缘。
寝殿之内,玄清凤边看着奏章,故意从上书房携回来的,边偷偷瞄着不远处正掀起琉金熏笼盖,燃着龙涎香,待香味幽幽散放后,又复将熏笼盖于盖回去的阮阿童。
一样是每晚必做的动作,可他家阿童做起来就是分外婉约从容秀气好看。
他看得目不转睛,连奏章拿反了都没发觉。
阮阿童轻声交代了一旁的宫女几句,然后接过了刚送进来的热腾腾夜宵,姿态曼妙地缓缓而来,他突然感到心脏一阵狂跳。
「咳!」他低下头,假装很认真仔细在看奏章。
「皇上,请用夜宵。」她将托盘放在书案畔的钿螺花几上,习惯性地掀开食盅的盖,试一试了毒,这才呈上前。
玄清凤的目光自倒反的字句上慢慢地移到了那双指骨匀称可人的素手上,心下一阵暧烘烘。
他的阿童就算再生气,还是一直对他体贴入微,不离不弃的。
瞬间,他别扭忧郁怅然了两天的心情,欢悦飞扬了起来。「今天的夜宵闻起来真香,朕都食指大动了。」他接了过来,笑咪咪地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吃得好不高兴。「唔,真好吃。」
「皇上近日肝肾虚火旺盛,多食些苦瓜、含心莲极有滋补之效。」她平平静静、面不改色地道,「原本太医还担心万岁爷不喜欢,看来果然是过虑了。」苦瓜?含心莲?
玄清凤一口汤料含在嘴里嚼也不是,吐也不是,欢快的脸庞登时僵住了,这才后知后觉地品出了自己平常最痛恨的苦瓜和莲味来。
「阿童,你好狠的心哪!」他终于还是直着脖于勉强吞咽下去,抓过手边的茶便灌下了一大口,试图冲淡那苦到令人打顫的味道。
「奴婢该死,又惹皇上生气了。」她头低了下来。
他一愣,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不不,朕不是那个意思,苦瓜好,莲也好,呃,朕……朕爱吃,现在都爱吃了。」阮阿童咬住下唇,勉强憋住了一个忍俊不住的笑,明明还是着恼着他那夜的霸王硬上弓的,可此刻心下,却又不知不觉软成了一塌胡涂……
不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她立时又心硬警戒了起来。
她垂手缓缓后退了几步,对着殿外等候许久的礼事房周公公做了个手势。
周公公会意,忙悄步而进,恭谨地杨声道:「皇上,业已二更了,奴才送群芳册来,恭请皇上圈召今夜侍寝的主。」玄清凤啜茶的动作一顿,半是懊恼半是心虚地瞄了一旁平静的阮阿童一眼。「咳,拿走拿走,朕这几日忙于军国大事,别用这种小事来烦朕了。」
周公公为难地看了看阮阿童。
「皇上为国操劳,十分辛苦,后宫的娘娘们都极为心疼。」她不动声色地道,「方才茱萸院的姚贵嫔娘娘也差人来请示,说上回皇上在那儿为娘娘画的美人出浴图尚未绘完,不知今夜可有雅兴完成此图?」
她越说,玄清凤脸色越尴尬,像是恨不得立时钴了地洞里去;可心不知怎的,又是一阵烦闷气恼上涌。她说得这般轻巧自在,难道对这事儿当真半点醋意也无?
「朕很忙,」他哼了声,不耐地挥了挥手,「无论谁来问,一律打将出去!」「是是,奴才遵旨。」周公公弓颈缩肩,见气氛不对,忙蹑手蹑脚就退逃出殿。
「奴婢也告退了。」阮阿童也行了个礼要离去。
「阿童」一个无比哀怨嗓音幽幽而来。
她身形微顿,「皇上还有什么吩咐?」「你这场气还要生多久,不如跟朕说个日期,也好让朕心里有个数儿。」他叹了一口气。
「奴婢没有生气。」其实这几日她也平心静气下来了,嘴角掠过一丝早已认清现实的苦笑。「谢皇上宽容,允奴婢放肆了几日,如今事过境迁,请皇上不必再将那等小事敢在心上。」
「那好。」他对她勾了勾手,「来。」
她脸上浮现一抹戒备。「皇上?」「朕答应,今晚不会吃了你。」他斜支着头,慵懒邪肆地望着她,「而且朕手也不动,绝不碰着你,如何?」
她小心翼翼地缓步上前,在离书案前两步停了下来。「请皇上示下。」
「明儿你陪朕微服出宫。」他突如其来地宣布,满意地瞧见了她眼底瞬间亮起的惊喜光芒。
「出、出宫?」她声音抑不住欢喜,微微颤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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